曹操听闻他直呼自己的表字,不由笑道:“不知童兄表字为何?”
“这…”童英闻言,脸色不禁一黯。
古代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称其表德之字,后因称字为表字。而表字多是由父母或师长所取,童英是个孤儿,师父童渊本说过年之后,为他取一表字,然而却想不到如今已是阴阳两隔,这如何不让他神色黯淡。
曹操见状,知其有隐情,便不在表字上太过多言,笑着说道:“走吧,只怕皇甫大人等不及了。”
“好。”童英点点头,两人并肩朝皇甫嵩所在的行辕缓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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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放肆!不知好歹!”刘宏怒气冲冲的快步走回寝宫,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一路上遇见他的宫娥内侍见到这位天子面色不善,纷纷匍匐在地高呼万岁,连大气也不敢出。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龙体要紧,何必为这种无知兵痞生气。”其他人都躲得很远,唯有张让一路小碎步的追着刘宏,轻声劝慰。
“阿父,你说这童英是不是不识抬举,朕见其还算是位可造之材,嫣嫣也似乎有意其人,便一心成全。”刘宏余怒未消的开口道,“能与皇室结亲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他童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朕的美意,让朕下不来台,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之极!朕定要好好惩戒他一番!”
“这童英确是莽撞之极,竟然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拒绝皇上的美意,不过皇上…”张让低着头,脸上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躬身说道,“此人在广宗立下了大功,今日在校场之上连胜三场,也出尽了风头,何况他所言自己已有婚约,若果真如此…”
“按阿父的意思,那我就真那此人没有办法了么?”刘宏皱着眉头沉声打断张让的话道。
“奴婢以为皇上你不必急于一时,否则朝堂上那些清流党人又不知会胡乱置喙些什么,不若过些日子,随便寻个什么由头便能对这童英施以惩戒,届时也能不留给别人胡言乱语的口实。”张让轻声说道。
“唔…”刘宏沉思片刻,终究是缓缓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此事阿父你且记在心中,等过了些时候,一定要狠狠对这童英惩戒一番,不然朕实在咽不下心头这口恶气。”
“皇上放心。”张让嘴角浮起一抹难以琢磨的意味,慢慢的开口道,“奴婢一定不会忘记的!”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也有一女子在发着脾气。
女子约摸十**岁模样,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如云的秀发整齐的盘在脑后,肌肤晶莹如天池美玉,美丽的瞳眸微微流转,而最让人惊艳的是她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幽邃如秋水,似远山含黛般深邃,让人激起无限的幻想。此人正是最受当今天子宠爱的万年公主——刘嫣。
只是此时刘嫣这一双美丽眸子里,如今却满是怒意,安坐的案边是一地的瓷器碎片,然而宫娥和内侍却无一人敢来收拾。
女子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慢的脚步声,她头也不抬的怒道:“我不是说过么,谁也不见,给我出去!”
“是谁惹我儿生气了,连哀家也不见了?”来人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威严。
女子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望向来人,开口道:“太后,你怎么来了?”
“哀家听说我儿今日受了委屈,自然要来了。”来人正是刘嫣的祖母窦太后。
“太后…”刘嫣朱唇微张,似有话想要对自己的祖母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儿的事哀家都听说了。”窦太后轻声宽慰道,“吾儿何须如此,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何必非要他童英不可?”
“孩儿非是…”刘嫣抬起头来,正欲说点什么,却听到自己的祖母又开了口,“而且今日之事,哀家以为那童英并没有做错什么。”
“难道太后以为是孩儿做错了不成?”闻言,刘嫣把嘴一撇。
“此人若是确有婚约在身,那么这拒婚之举便确是没有做错。”窦太后缓缓开口道,“孟夫子有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而世人皆言:槽糠之妻不下堂。他若是如此随意的背弃与人之白首之约,哀家又如何会同意将你下嫁于他?”
“为什么?”刘嫣问道。
“他今日能负他人,他日便不能负你?”窦太后反问道。
刘嫣低下头去,显然是为太后所言颇有触动,而慢慢的,眉宇间的怒意也缓缓纾解了不少。
“哀家所言,吾儿思之、慎之。”许久之后,窦太后留下这么句话,便回转了。
送走太后,刘嫣却是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再不到怒意,却透着一丝不甘,小嘴里喃喃道:“哼!我倒要你是否真如母后所言,是个什么不淫不移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