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泽见她只是把玩着茶杯,挑眉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说对了?还是你蒙对了?”
呵,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我是病猫啊!项天歌放下茶杯,嫣然一笑,“张总说的不错,与茶相比我更喜欢卡布奇诺,不过,现在看来在这里似乎叫不到卡布奇诺了,为了不扫您的雅兴,我还是先告辞了。”说着就要走人。
张雨泽没想到她会再次拒绝他,情急之下抓过她的手袋,很孩子气的侧身挡在门口,“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说呢,现在你不能走!”
项天歌目瞪口呆了,这还是那个叱诧商界的张雨泽吗?如果刚才这一幕被公司的人看到,相信都会大跌眼镜,那些狂热暗恋她的女员工是会兴奋地尖叫还是会心碎的哭泣呢?双重性格的魅力在他身上到底能发挥到哪种极致呢?
那些不安分的八卦因子适时地跑了出来,也许今天她不仅可以为大家提供点八卦新闻,还能就此找到他的一些弱点,那样就再也不用看他颐指气使的模样了。邪恶的小火苗在心里烧得是噼啪作响,好奇心最终战胜了好强心。
项天歌重新坐下,低头又端起了茶杯,借此给黑着脸的上司一个台阶下。张雨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动声色的将手袋放到一边,闷闷地喝起了茶,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伴着悦耳的铃铛声,四个女孩子端着酒菜依次而入。项天歌顾不上看那些香飘万里的菜肴,目光在四个女孩子身上来回穿梭。张雨泽轻咳了一声,示意她往下面看。
原来每个女孩子的脚踝上都系了一串银铃,被亚麻质地的喇叭裤遮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刚才那悦耳的声音就是随着她们的走动而发出的,虽不成曲调,倒也别有一番韵味。还真是怪事连年有,今天特别多,这样的服务员项天歌还是第一次见。
上完菜女孩子们又依次退出,将门带上,叮铃声将行渐远,项天歌终是没忍住,好奇的问道:“张总,这些女孩子为什么都在脚上戴一串铃铛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啊?”
张雨泽给她斟满一杯酒,故作神秘的笑笑,“吃完饭,答案自会揭晓,来,尝尝这里的女儿红,在别处可是喝不到的。”
项天歌知道他是在故意卖关子,也不再多费口舌,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嗯,味道还真是与别家的不同,是因为加了青梅吗?”
张雨泽不置可否,“听说你只对得月楼的菜情有独钟,不知道这里的菜能不能让你一改初衷呢?”
项天歌莞尔一笑,拿起筷子尝了尝,“食材虽然大同小异,口味却是大相径庭,得月楼的菜偏甜,这里的却是鲜香清淡。虽然没有看过菜单,也叫不出菜名,但我想这应该属于杭帮菜吧,不知道我这次有没有蒙对!”
张雨泽听到她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爱记仇,惨了惨了,以前在工作上对她那么挑剔,她都不动声色,原来都一笔一笔的给他记着呢,而这些是迟早都要还给他的吧!看来不是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的,不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他们是修不成正果的。
“张总,这次怎么换成你不说话了?”项天歌为他斟满酒,笑得恰到好处。
张雨泽一饮而尽,空杯示向她,“我在想,客随主便在我们之间好像行不通,为了弥补没有给你看菜单之过,我自罚三杯好了。”说着又倒满了一杯,一气喝下。
第三杯刚倒上,项天歌已经端起杯,“张总,你多虑了,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算不上是你的客人,自罚一说更是让我愧不敢当,这一杯我陪你!”龙泉青瓷小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琥珀色的琼浆在如翠似玉的杯体里打了个转后被悉数咽下。
张雨泽回味无穷的地咂咂嘴,“既然你说不是我的客人,那就是我的朋友了,你就别再一口一个张总了,还是换个称呼吧!”
“换个称呼?”项天歌话一出口,脑子里立马蹦出“资本家、工作狂、酷酷仔、双面人、小破孩……。”不下十个称呼,不过好像没有一个中听的,可见这人除了工作还真是一无是处,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起码要折十年的寿,她才不要自找麻烦呢。
“是啊,你可以叫我rainzer,雨泽……”好看的桃花眼带着醉人的微醺瞥向她,“或者--雨。”听听,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们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亲密了!雨?宇!这个在心里叫了六年的名字,突然换成另一个字,由另一个男人口中说出,还真是绝妙的讽刺。
一抹自嘲的笑爬上嘴角,项天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刚才还觉得五味俱全,此时喉间只余苦涩。那些被压在心底风干的往事,此时就像一枚压缩面膜纸,在苦涩中慢慢浸润开来,渐渐地幻化成一张永远都无法忘记的面孔,她突然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拿过酒壶又倒满一杯,张雨泽见状赶忙夺下酒壶。
“喂,我刚才是自罚三杯,你这又是为何?女儿红是要细品慢酌的,哪能像我们这样豪饮?”张雨泽不解地盯着她。
“呵,”项天歌突然笑出了声,“这不是女儿红,是花雕,花之早夭的花雕,难道你没听过那个传说吗?”忍住心底的酸涩,她一手支额,幽幽地看向张雨泽,同样的英俊睿智,同样的身份背景,同样的为梦想而不顾一切,为什么张雨泽会选择回来,而他,却连做个朋友的念想,都不曾给她留过。为什么?为什么说这番话的人不是韩夕宇而是张雨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