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乃军中栋梁,我已向朝廷递了举荐信,他日未必不能再升迁,赵兄正值盛年,何必此时辞官?”叶昭疑惑道。
“老了。”赵荣摇头笑道:“末将在这边寨之地当了一辈子的兵,此番将军一战令草原大乱,我大汉十年乃至更久将不会有边寨之威,赵某继续留在此处,也没了意义,至于升迁,赵某杀了一辈子的人,要我再去官场上与那些人虚与委蛇怕是做不来,将军的好意,赵某心领了,如今,只想回乡看看亲人。”
“哦?赵兄还有亲人在?”叶昭好奇道。
“有个兄弟,当年从军之时,才五岁,算算日子,如今年岁也该跟将军差不多了,赵某一生未曾娶妻生子,只愿我这兄弟能够为我赵家添丁。”赵荣叹息道:“将军天纵奇才,也该是时候考虑找个婆娘了。”
“赵兄乃国之栋梁,令弟也当非池中之物,他日若是令弟有意出仕,可让其来找我。”叶昭笑道。
赵荣摇头道:“这如何使得?”
“赵兄莫要当我在说客套话,你我相识虽然日短,但我却将赵兄视为知己,如今之世,若想做一番事业,若无人帮衬,难,叶某深有体会,若令弟甘为一农夫,就当叶某没说过这话,若令弟有赵兄这般能力,又愿意出仕,叶某远尽绵薄之力,只是希望他们的路,走的莫要像你我这般艰辛。”叶昭笑道。
赵荣武艺不算出众,莫说管亥,便是丁力,也能仗着力大压他一头,但若论治军之才,赵荣绝对算得上是一员良将,只是可惜,年纪大了,四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龄了,不过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尤其是将门乃是代代传承下来的本事,赵荣有这本事,他弟弟只要不是废物,有家传的兵法,再不济也能当个将领。
叶昭如今声望有了,但要想招募真正的名门将才,还差些分量,只能找赵荣这种豪门之中比较边缘化的门第来招揽人才了。
可惜赵荣已经失了心气,否则的话,叶昭是很愿意将赵荣招揽到自己身边的。
“那便多谢将军。”赵荣闻言,也是感慨颇多,他和叶昭是两个极端,他一辈子循规蹈矩,论本事,在整个边军之中也是佼佼者,论功勋,他常年戍边,不知多少次击退胡人,论出身,虽非士人,却也是豪族之家,但这么多年,依旧只是个校尉,而叶昭也是同样,功勋卓著,却反而遭到贬黜,这官场之中,真不是能耐大就能上位的。
“嘿,别谢的太早,说不定到时候令弟愿意出仕时,我已被贬为庶民了。”叶昭摇头笑道。
“不会的,将军有英雄之资,他日定有大作为。”赵荣笑道。
“借你吉言吧,走,以前军中禁酒,如今你我皆无军职在身,今夜,你我当痛饮一番,明日再结伴启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叶昭起身笑道:“邱迟,去备酒,今夜我等不醉不归。”
“喏!”
当夜,叶昭将手下的亲信尽数招来,在自己的大帐中与赵荣喝了个酩酊大醉,叶昭自来到这个时代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畅快,一直到次日天明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赵荣已经先一步离去,让叶昭多少生出些失落之情,不过人既然已经走了,也没必要再追,他日若是有缘,自然还会相见,而自己也该前往中原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