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是能看到很多的东西,真实和幻觉的界限,有时候会模糊,德国很多心理学家认为,一个精神病人比正常人看到更多存在和不存在的东西。”陈湘蓉说。
“你说他精神出问题了?”石涛说。
“不是。上一次来,我给你说过了,人的大脑受到伤害后,会有很强的自我防御系统,这种自我防御有时候会过度,在病理学上,他这属于自我感消失症,这种症状是,是自我持续或重复的知觉到自我暂时消失不见了,觉得自己很陌生,而且不真实,当事人常常觉得自己像玩偶,机器人、或者是在梦境里,有的人感觉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让当事人很不舒服,有一些患者知道这些症状不是真的,而有一些患者相信这是真的。”陈湘蓉说。
“他这种情况岂不是很糟糕?”石涛说。
“这种现象,有可能是用脑过度,以及抑郁症,还有酒精刺激,滥用药物等原因造成的。”陈湘蓉说。
“是不是他前两天酒喝醉的原因?”石涛说。
“有这种可能,石涛先生,我想现在开始给他催眠。”陈湘蓉说。
“好的,我在外面等。”石涛说。
陈湘蓉把门关好,把窗帘拉上,然后她让我还坐在之前坐的沙发上。
“你可以闭上眼睛了,现在请你深呼吸,用鼻子吸气,然后慢慢地空气从嘴和鼻子里排出去,请你再吸气,这次微微张开嘴,深呼吸,吐出空气,空气很新鲜,清凉,有草的气息,泥土的气息,这气息从你的嘴里进入,散发到你的身体各个地方,你的肺部,你的心脏,你的胳膊和腿,皮肤,空气从你的汗毛孔排出去,带走你身上的垃圾,你感觉身体很清爽,很干净,新鲜空气又进入到你的大脑,在清洗你的大脑,然后从你的额头上流出来,你的额头出汗了,在出汗,你现在可以用手摸一下你的额头,是不是有汗呢?你抬起手摸一下额头,然后告诉我出汗了没有?”陈湘蓉说道。
“告诉我出汗了没有?”陈湘蓉问。
“出汗了。”我说。
“好,不用睁开眼睛,我用纸巾给你擦一下,清洁你的皮肤。”陈湘蓉说。
这时我感觉到纸巾擦过额头。
“现在你的身体很舒爽,你的身体经过了清洁,你的身体很轻,很轻,轻得让你飘了起来,你伸出手臂,张开,对,就这样张开手臂,你慢慢向下挥动你的手臂,你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接着挥动手臂,对,就这样挥动,你的身体飘得更高了,对,是的,你在飞,像一只鸟那样飞了起来,你朝窗口飞去,慢慢地你的身体飞了出去,你看到了更远的山脉,你又看到了碧绿的湖水,小树林,你的身下是教堂,漂亮的十字架,是高楼,纵横交错的街道,街道上很安静,行人不多,谁也没有看到你,他们看不到你,因为你是一只隐形的大鸟,你飞到学校的上空,孩子们在升旗,你听到了清脆的歌声,你飞到火车站的上空,你看到火车进进出出,你飞到公交车的站台上面,你是不是想坐公交车呢?请你告诉我?”
“想坐。”我说。
“你飞了下来,站在公交车站台上等车,过了一会,一辆公交车来了,人很多吗?”陈湘蓉问。
“人很多,还有小偷。”我说。
“是啊,人很多,你挤了上去,你想去一个地方,你告诉我你想去什么地方呢?”陈湘蓉问。
“我想去北环学院。”我说。
“北环学院是学校吧,你告诉我,如果是学校,你就说是,如果不是学校,你就说不是。”陈湘蓉说。
“是学校。”我说。
“你去北环学院干什么呀?你告诉我。”陈湘蓉说。
“干什么?去干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说。
“你的脑子很清醒,你吸了很多的新鲜空气,你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你告诉我去北环学院干什么?”陈湘蓉问。
“去干什么?我,我,我去干什么?”
“你现在一点不着急,你是去那上学?还是去找人?”陈湘蓉问。
“我去找人。”我说。
“你肯定去北环学院找人吗?”
“是找人。”我说。
“是找男人还是女人?”
“找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你想找她干什么呀?”
“找她干什么?干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说。
“好,不记得没关系,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陈湘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