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的滴水声越来越响,我琢磨着要不要敲门告诉那家人,把水龙头关好。
“你去哪?”毛四站在门口瞪着我。
“楼上没关好水龙头,我想给他们家说一下。”我说。
“几点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毛四说。
“不知道。”我说。
“夜里两点了,你敲人家的门?你存心不让人睡觉是吧,给我回来,睡觉去。”毛四说。
我回到了客厅,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那滴水声又吧嗒吧嗒的响起来,我索性睁着眼睛睡。
“你怎么知道楼上人家的水龙头没关好?”毛四问。
“你听啊,吧嗒!吧嗒的,声音很大。”我说。
“放屁!哪有声音?我怎么听不见?”毛四说。
“你闭上眼睛听?”我说。
“是你脑子有根弦断掉了,赶紧睡觉吧。”毛四说。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毛四在床上倒立,他晃晃悠悠地一头栽在床上,他哎呦了一声,捂着脖子。
“没事吧!”我说。
“没事,昨天一夜都没睡好。”毛四说。
“我睡得还行。”我说。
“你睡觉的时候还说梦话。”毛四收起腿坐在床上。
“我说什么梦话了?”我问。
“你好像在跟谁说话,你说,再弄几只羊。”毛四说。
“弄几只羊?什么意思?”我说。
“你还说,三只公羊就要配三只母羊,这样不打架。”毛四说。
“我说羊干什么?”
“你们家是不是养羊的?还是卖羊的?”毛四问。
“我不知道啊!”我说。
“这是个重要信息,你们家很可能是养羊的,我让毕海霞查一查郊区都谁在养羊?”毛四说。
“我饿了。”我说。
“有稀饭,我一大清早就烧了一锅稀饭。”毛四说。
“你也喜欢喝稀饭?”我说。
“哎!我就是喝稀饭的命,过来吧,坐这喝稀饭,对了,你昨天夜里跑出去了,你知道吗?”毛四问。
“跑出去了?没有啊!我一直睡在沙发上啊!”我端着碗说。
“你确定没出门?”毛四问。
“没有啊。”我说。
“你晚上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吗?”毛四问。
“有啊,吧嗒吧嗒的滴水声,楼上忘关水龙头了。”我说。
“然后,你就出门上楼去敲人家的门?”毛四说。
“没有啊!绝对没有的事,我嫌吵,就用被单子把耳朵堵上了。”我说。
“嗯,那是我脑子有问题,喝稀饭!”毛四皱着眉头说。
“没有咸菜吗?”我问。
“没有,咸菜太贵了,比菜还贵,我吃不起,你要是觉得光喝稀饭没什么味的话,我给你开一盒燕窝,你就着稀饭吃?”毛四看着墙角那几个箱子说。
“燕窝不是更贵吗?”我说。
“是贵了点,我那一盒卖一千九百九十九,如果你想吃,我二十块钱卖给你。”毛四说。
“真便宜,我没钱啊!”我说。
“你先欠着,等你工作有钱了再还给我。”毛四说。
“那好,你给我开一盒,我就着稀饭喝,对了,毛四哥,你再开一盒,你也吃啊!”我说。
“不用,我吃就太浪费了。”毛四说。
毛四拆了一盒燕窝,然后把燕窝倒在盘子里,他又拿了一把水果刀一阵猛戳,像是和燕窝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嚼了嚼,“有点太甜了。”
“可能是糖精放多了?你要是嫌甜,好办!我给你放点酱油行不行?”毛四说。
“行,放点酱油吧。”我说。
“胡椒粉来点?”毛四说。
“可以。”
“弄点醋?”毛四说。
“行。”我说。
“辣椒酱?”毛四说。
“好,少放点。”我说。
“那你尝尝怎么样?”毛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