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承,你在想什么?”杨柳月抬头问。
“为什么人不可以活得更长一点?”我说。
“你年纪轻轻的,总想这个干什么?”
“不年轻了,我算了一下,人最多有三十年的青春,一万多天的时间。”我说。
“那也挺长的了。”
“不长,去掉洗澡,理发的时间,去掉上下班的路上时间,去掉自己生闷气的时间,去掉开会的时间,没有多少日子了。”我说。
“是啊,还有去掉做美容,化妆的时间,挑衣服的时间,去掉等电梯,等人的时间,还要去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杨柳月说。
“还有等车的时间,有一次在火车站,火车晚点了6个多小时,我不得不佩服中国人的耐心,就那么仰着脸等,每个人似乎都已经麻木了,那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孤魂野鬼在火车候车室游荡着,你说这不是少活了6小时吗?”
“这是上帝从中国人身上拿走的,中国人不配有这么多的时间。”杨柳月说。
“深刻!有一次街头两口子吵架,足足吵了三个多小时,围观的人也不少,也没人劝。”我说。
“人家吵架,你看了三个小时?”杨柳月问。
“是啊!我们家对着马路,我在阳台上一边吃着雪糕一边朝下看,就那会,我吃了十二个雪糕,奇怪的是,那天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我说。
“或许,能花三个小时看别人吵架的人,才是幸福的,人生的意义可能就是那些琐事,比如你洗澡,理发,上下班的路上,还有在海边看月亮等等。”杨柳月说。
“我妈喜欢在路边看人,奇怪,你说人有什么看的?还不如去动物园呢!”我说。
“起承,睏了,我睡了。”杨柳月说着把头转了过去。
杨柳月沉沉地睡去,我心想我这半天唠叨的个啥?我什么事也没干啊!
早晨起来,送杨柳月回了电视台。我回到了婚纱影楼。
早上拍照的人不多,我在门口看了看街上的行人,我还在想,这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妈怎么那么喜欢看人呢,有时候她竟然搬着小板凳坐在街边上看着过往的行人。
打桩机轰隆一声,钟鼓楼的钟声也响了,街上的红绿灯居然坏掉了,车挤成了一堆。
“冯总,给你颗烟,”摄影部部长童军手里拿着中华烟。
我把烟接过来,放在耳朵上。童军给王大顺也递了一颗烟。
我从口袋里掏出雪茄。王大顺急忙举着火机给我点上。
“冯总,还是你这雪茄过瘾啊!”童军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
“承哥,你这雪茄好香啊。”王大顺说。
“你抽吗?我口袋里还有一颗。”我说。
“抽根玩玩,承哥,这雪茄多少钱一颗?”王大顺问。
“800多块钱一颗。”我说。
“我日,这么贵啊,我真舍不得抽。”王大顺看着手里的雪茄。
安红从车里出来。
“你们几个大清早就吞云吐雾啊!”安红说。
“安总,我们看风景。”王大顺说。
“看什么风景?”安红问。
“你没看到吗?这马路都挤成麻花了。”王大顺说。
“安总,你是从哪里拐出来的。”我说。
“起承,去我办公室,我有事给你说。”安红说。
进了安红的办公室。
安红给我泡了杯茶,说,“我给作协的一个副主席打了个电话,说了贺向南的事,这个副主席说下午正好开会审议几个入会的人员,你让贺向南把他的简历和作品发表情况报给我,如果没问题,下午就能批了。”
“那好,我这就打电话,让贺向南传给我。”我说。
“好,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兰香和电视台葛台长的公子谈恋爱了。”安红说。
“这么快啊!”我说。
“男女这事不好说,还有见了一面就拿着户口本结婚登记了呢,兰香昨天去葛台长家了,晚上,葛台长就给我打了电话,感谢我介绍这么好一个女孩。”安红说。
“看来葛台长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我说。
“是啊,她说兰香很懂事,他们都很喜欢。”安红说。
“那就好。”我说。
“我有点担忧的是,兰香在我们这干不长,他们家肯定会给兰香找一个好单位的。”安红说。
“这个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说。
“也是。还有件事,我想给王大顺发工资。”安红说。
“用不着你发工资,他的工资我来发。”我说。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王大顺挺能干的,也挺勤快,他不但在下面帮那些小姑娘接单,有时候还帮我寄个快件,跑跑腿,他没事的时候还去擦橱窗的玻璃,起承,你真有眼光,这人你是从哪挖来的?”安红说。
“从路上捡来的。”我笑着说。
“我想给他一个月3000块钱的工资,就让他打打杂就可以了,这个钱我是一定要给的。”安红说。
“随你吧。”我说。
“我可不愿意看到老实人吃亏。”安红说。
“行吧,要是没其他事,我让贺向南把把简历传过来。”我说。
“还有事呢,我给你买了个LV的腰带。”安红把桌子的盒子递给我。
“这腰带不便宜吧!”我说。
“一万多块钱,打折了,这腰带我挺喜欢的。”安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