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差点忘了。”我说。
杨柳月笑了笑,”你开什么车来的?”
“法拉利啊。”
“那太好了,你等我一会,我先去换衣服。”杨柳月说。
我上完厕所,去了大厅,看到一群女模特围着一个谢顶的老头。
“起承,你知道这个老头是谁吗?”安红走过来问。
我摇了摇头。
“市文联的甄主席。”安红说。
“市文联是什么单位?”我问。
“你不知道?真得假的?文化艺术联合会啊。”安红说。
“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好像是管什么艺术协会的吧?”我说。
“是的,作家协会就属于他们的,有钱,你钻鸡窝里去了?”安红用手指撩了一下我肩膀上的羽毛。
“没有,上了一趟厕所而已,我听我的一个朋友提起过,他们养了一些作家是不是?”我问。
“不是养,是签约作家,每年给三到五万块钱,我也是作家协会会员的。”安红说。
“你也是作家?”
“是啊,我在报纸上发表过散文的,有两篇散文还上了省级党报,符合条件,就被批准了。”安红说。
“我一个朋友也是写作的,也发表过作品,不知道能不能找这个文联主席,也给签约一下?”我问。
“你什么朋友?”安红问。
“发小,光屁股长大的,对了,就是上次我给你提到的贺向南,在民主南路开书店的那个。”我说。
“是他啊,他入作家协会了吗?”安红问。
“没有。”我说。
“要先入作家协会,只有入会的人才有资格签约,明天我去作协帮他拿个表格,再找个介绍人就行了。”安红说。
“那太好了。”我说。
“我再找甄主席帮他搞个签约的名额。”安红说。
“那先谢谢你了。”我看到杨柳月从另一扇门出来。
安红忽然拉着我的胳膊,说,“看到吗,这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是市文产办的主任。”
“嗯,来了不少领导啊。”我说。
“起承,给你说个事,每年市里都有文化产业拨款,每个区每年的文化产业专款有两千多万元,这些钱,如果当年不花完的话,就上缴了,懂我的意思吗?”安红问。
“就是说,这些钱不花就可惜了,是不是今天的活动,政府出的这些钱?”我问。
“你脑子转的挺快的,模特大赛,我们名义上是赞助单位,但出大钱的还是政府,我就想,我们能不能策划一些文化活动呢?”安红说。
“明白,就是说我们搞活动,政府来买单对不对?”我说。
“就这个意思。安红说。”
“政府买单,也就是老百姓买单对不对?”我问。
“你扯远了。”安红说。
“是啊,扯远了,我回去想想怎么策划个文化活动,政府能出多少钱?”我问。
“刚表扬你,你就晕了,罗区长恨不得你能策划个一千万的活动,他来买单呢?”安红说。
“是不是钱花不出去,影响区长工作业绩?”我说。
“是啊,上面给你拨款了,你花不出去,别人还不骂你是个笨蛋?回去你就好好策划,拿个靠谱的报告,我先给他看看,他只要一点头,这事就差不多了。”安红说。
“他权力好大啊。”我说。
“给你说个网上的笑话,有一天,一个恶鬼赶着一头猪找到上帝,毕恭毕敬的把猪献给了上帝。上帝问:你有什么心愿?恶鬼说:我想有花不完的钱,住不完的房子,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衣服。上帝点点头,还有吗?恶鬼继续说:还要有数不清的情人,还要让其他人当我的奴隶,还要……。上帝说:闭嘴,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他妈想到中国当官。”安红说。
杨柳月走过来,说,“安总啊,给你请示一下,我有点事,想借冯起承用用。”
“用,随便用。”安红笑着说。
“我是说让他开车送我一下。”杨柳月说。
“可以啊。”安红说。
我跟着杨柳月出了大厅,走到门口,一辆宝马敞篷车唰地一声开到我们面前,车上是一个带着墨镜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探着身子打开前车门,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你的车呢?”杨柳月回头问我。
“我的车停着酒店的南门了。”我说。
“开过来,我等你。”杨柳月说。
我快步走过去,然后把法拉利开过来。
车开到杨柳月的跟前,我把车门打开。
“怎么是法拉利?你那辆兰博基尼呢?”杨柳月问。
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忘给你说了,那辆车我捐给红十字会了。”
“你捐给红十字,还不如捐给我呢?”杨柳月撅着嘴说。
“要不,这辆法拉利送你开了。”我说。
“才不要呢,我喜欢红色的法拉利。”杨柳月说。
“好吧,那就送你一辆红色的,真拿你没办法。”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就谢谢你了。”杨柳月春风满面的上了车。
我慢慢地从宝马车旁开过去,宝马车里的男人抱着方向盘低着头。
我轻踩油门,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冯起承,我有点喜欢你了。”杨柳月说。
“我也是。”我说。
“你有演戏的天赋。”杨柳月说。
“谢谢,以后多跟你学习。”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改变主意了,先去我家。”杨柳月说。
“去你家?”我吃惊地问。
“是的,让我妈见见你。”杨柳月说。
“你妈想见我?”我问。
杨柳月拨通了手机,说,“妈,我带男朋友回家,过一会就到。”
杨柳月挂了手机,看了看我。
“怎么这么看我?”我说。
“你吧,比我想象中的男朋友差了那么一点,但也只能凑合用了。”杨柳月说。
“差哪一点?”我问。
“年龄,年龄太小了。”杨柳月说。
“要不,你等我多长几年。”我笑着说。
“废话,你别得意啊,你只是我临时的男朋友。”杨柳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