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已经知道回到福建便要上船去打仗了,我很舍不得小九,可我又不想让小九认为我是个孬种,我想多看她一眼,我想看到她长大时的样子,疯狂地想。即使上了战场,有几次我临危之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活着去找小九,我要告诉她,我活着回来了,等你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二哥,我就是喜欢她,有时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何会喜欢一个不男不女的,可是我就是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比起那些大家闺秀都要让我喜欢。”
“后来大哥要派人来京城,我便自告奋勇,可是爹娘全都不答应,于是我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大哥为了抓我回去,还出动了卫所的兵力。可我千辛万苦来到京城,才知道小九不但见过太后,而且还被皇帝赐了官身。”
“别人不懂也就罢了,我自幼在国公府长大,怎会不懂此中干系重大,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我来京城时,小九已经是从七品了,从七品。”
展怀一口气说到这里,火气也越来越大,他道:“若不是郭咏和赵旭他们做的好事,霍家初来京城,又怎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小九要保住霍家,保住永丰号,只能铤而走险,而这件事一旦传出来,郭咏和赵旭都是皇帝的人,他们欺压商户的事情大大地打了皇帝的脸,皇帝要把此事压下去,便只能奖赏霍家,呵呵,皇帝补偿给霍家的便是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他怎会知道,这么一个看不上眼的小官儿,却如千钧巨石压到了小九身上。”
展怀越说越气,拿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水咕咚咚喝下去,情绪这才渐渐缓和下来。
展愉比他年长十来岁,自是不会再有这般少年心性,他沉默一刻,问道:“这就是你要杀死郭咏的原因?”
展怀也不隐瞒,点点头道:“原本我们想要逼皇帝就犯,可以不用要了郭咏性命,只要教训一通便好,可是我就是想让他死,他一定要死!”
展愉心头大震,他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弟弟,年少的展怀英姿勃发,如同一只下山的小老虎,虽然尚未长成,但是隐隐已有王者之气。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郭咏之所以会被人割去头颅,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当朝首辅,是皇帝党的首脑,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迫害过霍家!招惹了霍九!
“可是你即使斩杀了郭咏,皇帝也不会收回成命,霍九更不能正大光明恢复女儿身。”展愉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