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完全的无视!
就算他们可以无视她伏戾王妃的身份,那斩令牌上的龙图也应该让他们敬畏吧?
这时代,普通人谁敢携带雕龙刻凤的东西?
她没说话,押她们来衙门的两位衙役跪在地上,其中一人主动状告夜颜的罪行,“启禀张大人,此女在闹市偷人银钱并当众打死人,意图杀人灭口。被小的们带来衙门后,她方才又与同伙打伤刘进。”
状告的同时,他指着门口侧面人事不省的衙役。
听完他描诉,张大人勃然大怒,都没正眼看一看倒地的衙役,随手就从签筒里抽出一支签往堂下一扔,“大胆狂徒,杀人不说,还敢在公堂之上行凶!来啊,拖出去斩了!”
这案判得那真叫一个干脆利落。
也是夜颜两辈子见过的最快速度的结案。从抓捕到审案、再到判决,都没超过半个时辰。
特别是她这个‘罪人’,都没机会说一句话就被人下令执行死刑。
看着压抑领命朝她走来,她真是被逗乐了,“张大人,这么快就把案子审了,您都不让我说两句‘临终遗言’吗?”
张大人又把堂木拍得震响,威严的瞪着她,“你打人伤人,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狡辩的?”
看着衙役把她交出去的东西放在堂案上,夜颜眯了眯眼,“既然张大人都已经判我死刑了,那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好歹让我带几样陪葬的东西,免得到了下面太寒碜了。”
没想到那张大人用堂木指着她,怒道,“你已是死刑犯,没资格再与本官说情!这些证物,全部收缴!”
本来吧,夜颜想的是,如果这些人是打斩令牌的主意,她就装点怂让他们拿去玩玩。这假货本来就是为了他们而做的,随便他们怎么玩都行。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得寸进尺。假的令牌可以给他们,但她那‘伏戾王妃’的信物以及上百两的银票也都被他们刮去,连点渣都不给她……
这未免太过分了!
眼看他就要去拿桌上的东西,她忍无可忍,对着前来抓她去斩首的衙役直接挥拳过去。
“啊!”
不顾他的惨叫,她纵身一跃,在飞向堂案的同时,一脚朝那张大人面门踢去。
张大人反应也快,快速闪躲到桌子另一旁。
夜颜脚落在桌案上,并盘腿坐下,抱臂对着他冷笑。
而那一堆被她交出来的东西正在她屁股旁边。
眼看着到手的东西就这么落空,张大人脸都青了,指着他大怒,“你胆敢对朝廷命官动手,真是目无王法!”
夜颜‘呵呵’笑道,“无所谓呀,反正你都判我死刑了,大不了你让人多砍我一刀。”
她转头看向门外憋着一身火气的吕心彩,笑眼挑了挑,“心彩,可以进来了。”
吕心彩在就按捺不住了,但她见夜颜沉着淡定,也就暂时忍着。
现在可以进去了,她不大开杀戒,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狗官,看我不弄死你——”
对那些衙役,她压根就不放在眼中,越进公堂就把鞭子甩向桌案旁的张大人。
看得出来张大人也有几分本事的,方才避开了夜颜的一脚,现在面对气势凌厉的鞭子,他纵身一跃,同样避了过去。
“跑?!我看你往哪跑!”吕心彩才不会就这样算了,当即就追着他继续抽鞭子。
那一道道鞭声像惊雷似的,但凡碰着什么东西就要散发出火花。
堂里的那些衙役别说上去救人了,光看到那滋滋火花都吓得往角落里躲。
夜颜开始捡桌上的东西,当着他们的面一样一样的收进怀兜里。
对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她没心情陪他们玩了。本来专门出来给人送牌子的,结果有人不识好歹,那这样的话就算了吧,反正牌子送不送出去她都不亏,
亏的是背后那个等牌子用的人。
东西都收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块‘斩令牌’了。就在她刚准备拿起来时,突然从后堂跑出来一个人,激动对所有人呵斥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她定眼一看,此人文质彬彬,二三十岁的摸样,一脸的书卷气,只是此刻因为公堂哄乱而激动。
“你是?”她好奇的问道。
“我是这里的书吏。”来人平静下来,先回了她的话,再正色反问她,“敢问几位大闹公堂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玩玩而已。”夜颜跳下桌子,不以为意的朝他笑了笑。
“姜书吏,她杀了人,还打伤了我们的人,现在还想……”
一名衙役从角落跑出来,指着夜颜重新告状。
然而,不等他说完,被唤姜书吏的男子呵斥住了他,“这位夫人一看来历非凡,你们都没长眼睛吗?”
衙役顿时低下了头。
夜颜不由得笑了,“衙门这么多人,包括青天大老爷在内,可唯独姜书吏的眼神是最好的。”
吕心彩见他们在说话,收了鞭子走到夜颜身侧,敌视着刚冒出来的人。
再看被她追着抽打的张大人,虽然没有受太大的伤,但在吕心彩强追猛打之下,官服衣袖和脚边处都破了。
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位张大人,从他那铁青的脸上越发有一种熟悉感。
但偏偏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印象中,她真的没跟这人接触过。
除此让她想不明白外,她还发现这人身手不错。
吕心彩的轻功已经算是上乘了,就算她拳脚上的功夫不足,但鞭子完全可以弥补这些不足。
而这位姓张的居然能在她追打中只破了点衣角边,这功夫敢说不强?
见吕心彩不追打他了,张大人赶到姜书吏身边,指着夜颜和吕心彩对他训道,“她们都要杀本官了,你还有空闲与她说话,快去搬救兵啊!”
姜书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
而就是这么平淡的一眼,让张大人突然闭上了嘴。
衙役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他重新坐到大椅子上,重新拍响了堂木,“升堂!”
那些躲在角落里的衙役赶紧跑出来,重新列队站好,“威武——”
张大人端坐着,神色冷肃,威风依旧,似乎刚才乱糟糟的场面没有发生过,拍响堂木厉声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命来!”
夜颜就这么站着,睇着他冷笑,“都被张大人判死刑了,还有必要回答这些吗?”
张大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见桌上金灿灿的牌子还在,他伸手拿起,翻看过后又拍响堂木,“你是何人,居然怀揣圣物?”
夜颜翻了个白眼,“大人,知道是圣物,你就是这么个态度?看来你眼中并没有皇上啊!”
张大人又拿堂木指着她,“本官不管你是何人,杀人都是犯法的!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再大也不可能是天子,难道本官还判不得你?”
他把斩令牌递给旁边的书吏,很是严厉的下令,“此物不知真假,你且拿着它去刑部,让上面的大人看看!”
姜书吏自然的接过令牌,然后恭敬的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
夜颜挑了一下眉头。
有些事她心中明白就行了,没必要当众说出来。
看着他就这样把令牌拿走了,吕心彩假装要去抢回来,“混账东西,那是皇上给颜颜的,你们敢抢?”
张大人以为她真的想抢回去,赶紧朝衙役下令,“快把她拦住!”
吕心彩才没管那么多呢,一鞭子狠狠的甩向他,“你个狗官,信不信我今日扒你的皮!”
东西被拿走了,夜颜也没再跟他们客气了,咬着牙一脚踢向案桌,与吕心彩来了个上下夹攻。
不能装成不在意,否则会惹人怀疑的。
何况,她也是真的想收拾这里的人,看看这位张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