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罢,周老夫人留下了大房的人有话要说之后就散去了。
其实还当真没有什么事,看就连卫瑶玉看到她,也只是将她拉到一旁问了问“怎么会在乔相那里呆那么久,许久不回家”,这自然被她寻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卫家人口简单,所经之事也简单,既然如此,就一直这般简单下去吧,有些事情能不说就不说了,但是她还是要等一个人。
在石凳上又坐了半晌,脚步声起,先是声音,而后是人。长衫儒袍,眉目端方,眉眼与卫同远有几分相似。并不算得如何出色的相貌,只是双目却十分明亮,他从暗处走出来,看到石凳上坐着的少女时也愣了一愣。
少女起身,朝他欠了欠身,喊了一声:“大伯!”
卫同知点头,让身后的小厮去前边守着,这是有话要说了。
能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带着打量意味的目光,少女坦然的站在原地,任他打量着。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你猜到我会来寻你?”
“是。”
卫同知笑了,少女也笑了。如此干脆也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而后去拜访了一番老师。”他说着在一旁坐了下来。“老师同我都说了,包括程相爷的死。”
“那大伯以为如何?”女孩子也不怕,目光坦荡的望来:“是要像乔相爷一样因着那些莫须有的猜测软禁我么?”
“真假是一回事,”他笑了,“我敬重老师与我做出什么决定是两回事。”
一个胆敢以身进谏,换得天子信任的人胆子自然不小,而且定然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规之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
卫瑶卿看着他。
“凡事听是一回事,自己判断是另一回事。”卫同知莞尔,“我知晓怎么做。”
“来见你就是要同你说这句话,”卫同知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我的好奇了。”
“大伯好奇什么?”
“你究竟是如何说动陛下的?”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少女神色平静,“我做了大伯一直想做的事。”
什么?卫同知讶然了片刻:“但是陛下……的性子,今次怎会如此果决?你同我说一句实话,陛下为何会性情大变?”他说着眼神闪了闪,似是也有了猜测。
少女笑了:“大伯猜的没错,遇刺之后,陛下身子不大好了。”
卫同知了然,沉默了半晌,而后起身:“有什么事提前告知我一声。”
这是一次还算愉快的谈话,该提的提了,却也没有多提,适可而止,卫瑶卿笑了,放下心来,那很多事她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了。
……
……
卫府这几日客宴不少,相比程厉胜一党人的倒台,乔环一党自然是春风得意,而被解了禁令的中书令卫大人自然也在其中。
除却中书令,卫府二房的那个陛下面前颇为得宠的钦天监监正,还是有不少官员愿意顺带来卖个好的。不过相比卫同知的来者不拒,这位监正大人却是无人见到,一概被卫同知以不在家回绝了。
这不是借口,她确实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