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得紧,仿佛那些鞭子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跟着女孩一阵一阵地疼着。扯了扯纪亚宁的衣服,“为什么不帮帮她。”我也被鞭子抽过,知道这是怎样一种痛,况且父亲还未下这样的狠手。
纪亚宁就担心我多管闲事,他一把拉过我的手臂,“只要有人生存的地方便都有他自己的规矩,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你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一堆,燕京城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纪亚宁告诉我,戏班子和戏院之间,又或者与其他行当之间,早就形成了彼此相同的一条产业链,虽然黑暗,但确实存在,政府想管都管不过来,不少戏班子背后还有财团支持,关系交错复杂,很难一锅端起。
我明白他说的有道理,只是看见那女孩被打得血肉模糊,于心不忍。纪亚宁叹了一口气,“走吧,别看了。”
他索性拉住我的手,从人群之中穿了过去。我闭嘴眼,不愿再去看这样残忍的场面,女孩哭喊的声音从我的耳边阵阵传来,可我却无能为力。
猛然间,我听见女孩撕扯着嗓子叫住了我,我愣住,转过身,只看到她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沾染着泥血,嘴巴一张一合,竭尽全力在说什么,却只发出了类似蚊蝇的声音,可我听不真切。
她哭了,两行晶莹的泪流过一片纵横交错的伤疤,随即又是一遍一遍地叫喊着我的名字,是欣喜和激动的,却比哭泣和求饶的声音更加撕心裂肺,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一切。我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天旋地转,脑子是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一句又一句,她不是喊我祁念,而是喊我...程念。
我立即飞奔过去,抱住了女孩子,颤抖着手抚摸住她的脸庞,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怕她是,又怕她不是,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不敢去想,
“你他妈是谁?滚开!”我听见从上方传来粗矿的一句话,抬头,便看见一个健壮凶狠的光头男子正瞪着我,高高举着渗人的鞭子,几滴血落在了我的脸上,“护着这个小贱人,那就别怪我一起打了。”
看热闹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大的胆子?鞭子没有打在我身上,只是被纪亚宁拦了下来,“畅春园的人,你也敢打?”他又笑了笑,“听我说,这个妹妹好像是我们认识的人,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能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