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原想着关元鹤说要每日瞧着她用功的话是说说玩的,谁知道他翌日起来还真一本正经地拉着她进了书房,从匣子中拿了两张药方子来,叫她好好的参详。
那方子正是做续骨膏的方子,慧安仔细瞧了瞧,倒还真有些意思,接自行进了后头关元鹤给她准备的药房。她没忙一会子,崔氏身边的张妈妈就来请,说是崔氏寻慧安过去说话。
慧安笑着请张妈妈回去,只道换过衣服就过去,她见关元鹤面色不好看,不觉走向书案微微弯腰轻笑着瞧向他,道:“你若不想我整日忙东忙西,不若就和我回侯府去吧。”
关元鹤见她打趣自己,抬手对着她因弯腰而翘起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她寻你作何?没事就早些回来。”
慧安见她粘人,心中甜滋滋的,不觉就凑上前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笑着道:“说不定是大好事呢。”
慧安言罢歪着头笑了笑,这才转身出了屋。她那蜻蜓点水的一下,却撩的关元鹤一阵心痒,眼瞅着她扭着小腰出去,心里就是一阵的燥乱,瞧了瞧手中的文书便啪的一声合上随手仍到了桌案上,干脆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其实之前慧安在这里,两人也是各忙各的。他看文书,慧安在后头的药房捣鼓,他甚至都瞧不见她,但不知为何听到后头发出的动静,他的心就甜丝丝的。想着她就在那里,自己唤一声她就能马上过来,他就能定下心来做事,如今慧安一走,就觉着这书房空荡荡的叫人烦躁,好像一下子气息都不对了一般。
关元鹤那边烦闷,这边慧安已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坐上春凳檐子,见方嬷嬷执意跟着,心知她不放心,慧安不觉好笑地摇头,道:“乳娘留着吧,院子里这么多事都要乳娘和颜嬷嬷商量着做呢,叫秋儿和春儿陪着我便是。”
她言罢,方嬷嬷也觉慧安不是那任由人拿捏的,只道自己紧张过了,便也不坚持,点了头吩咐秋儿两个跟上,瞧着慧安出院而去了。
到了崔氏的祥瑞院,张妈妈便热情的迎上来,慧安也假模假样地和她寒暄着,小丫头打起帘子,慧安进了屋,却见崔氏正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吃着茶。
慧安上前曲了曲腿,一脸恭敬地道:“见过母亲。”
崔氏见她动作无一丝怠慢,不觉诧异,心里失落,瞧了两眼这才道:“起来吧。”
慧安不是那笨的,她心知崔氏请自己来不安好心,这里又是崔氏的院子,反正是要行礼的,又岂会在礼数这样的小事上叫崔氏挑了错拿捏她。
听崔氏叫起,慧安才盈盈起身,恭敬地站着笑道:“母亲今儿气色挺好呢,儿媳瞧着也高兴。”
嘴巴甜点总是没错的,果然崔氏一听板着的脸便笑了下,这才咳嗽一声,道:“今儿叫你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也知道,咱们府上人丁单薄,老太君日日夜夜都盼着抱重孙呢。三爷是我们关府的嫡长孙,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这子嗣更为重要。你年纪小,我生恐你不知分寸,难免叫你过来多说几句,这女子是一定要养好身子的,这样才能早日为我们关家添丁。”
慧安闻言心中一跳,面上露出娇羞,道:“儿媳省得了。”
崔氏见她这般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你那院中没个小妾通房却是不行,按说你才过门,这事不该现在提,怎么也得过个一年半载,但三爷的情况到底不同。一来他是嫡长子,子嗣太过重要,再来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事不能再托着。这院子中只一个主母传出去也不好听,会叫人笑话的,于三爷和你的名声都不好。更有便是我方才说的,女人的身子娇贵,这伺候男人最是累人,你若将身子熬坏了,却是得不偿失。这小妾通房的不过是个摆设,有什么伺候的活多叫她们来,事后赏碗汤药便是。你最重要的还是养身子,早早的生下嫡长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慧安听着心中直想大笑,她一口一个子嗣压下来,一口一个为她好,这大道理唱的比花都好听,叫她能说一个不吗?说了只怕在这府里也别想得人心了。
慧安心中讥笑,面上却受教地点头,俯身道:“母亲都是为我好,我心中明白,谢母亲提点。”
崔氏见她这般倒是一愣,只当慧安还是仗着腰板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她是说说就算了的。
她便眯了眯眼,招手道:“采珊,你过来见过三少奶奶。”
她言罢,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丫头便紧步走了过来,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三少奶奶。”
慧安方才一进屋就注意到了这个丫头,因她打扮的很是亮眼,她一路往祥瑞院来就在猜测崔氏叫她的意图,进了屋瞧见这个丫头,实际上慧安心中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如今瞧着这叫采珊的丫头见礼,慧安便大大方方地将目光投了过去,一瞧便道,怪不得声音就娇滴滴的,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只见这采珊生了一张芙蓉瓜子脸,身着一件玫瑰紫的缠枝芙蓉花锦缎小袄,乌黑的头发梳着,插着一支鎏梅花样的珠钗,眉眼含着媚色,一副娇俏可亲的模样。
采珊见慧安瞧过来,一脸的紧张,似生恐不招慧安喜欢一般,慧安瞧了瞧她面上竭力压制的喜色,不由冷笑,便听崔氏道。
“这采珊是母亲千挑万选的,是个本分伶俐的丫头,以后便叫她在你身边伺候吧。”
她言罢,似是怕慧安不懂,便干脆将话挑明,道:“你带回去也能多个帮衬的人。你刚进门,我也知你有难处,也不说是抬妾,就先开了脸放在屋里,等过段时间再行妾礼也是可以的。”
采珊闻言面上便闪过了狂喜,接着又一脸紧张地偷偷抬眼瞧了下慧安。
慧安面上闪过些许难色,道:“母亲也知,我进门是准备了陪房的,母亲的好意我心领了,回去我自瞧相公的喜好,做主给他选个中意的开了脸放在屋中,母亲瞧这样可好?”
崔氏闻言自觉着是慧安的托词,便微微沉脸,道:“你的陪房丫头虽是也好,但咱们三爷脾气一向古怪,只怕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是关府的丫鬟知道他的脾性多些,你说可是?”
慧安闻言这才福了福身,道:“母亲说的是,安娘一切都听您的,这就带采珊回去。”
崔氏一听她居然这么利索地答应了,不觉就愣住了,半响才干笑两声,道:“你果然是个大度贤惠的,三爷有福气,既你都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省的讨了嫌,你们退下吧。”
慧安福了福身,这才带着眉开眼笑,已无法压制喜悦的采珊出了屋,坐上春凳檐子又回棋风院而去。
秋儿和春儿见慧安带出来这么个妖妖娆娆,生恐别人不知她身份般的丫鬟出来,不由皆沉了脸,春儿倒还好,秋儿已按捺不住跑到了慧安身边嚼起耳根来。
“姑娘,你瞧她那妖精样儿。夫人这摆明就是寻姑娘麻烦,姑娘为何非要受这份气,爷指定心疼姑娘,带回去个这货色,爷指定也不会高兴。”
慧安闻言瞪了秋儿一眼,春儿便将她拉了开去,低声劝着。慧安这才瞧了眼那采珊,又冷挑唇角转过了头。
待到了棋风院,方嬷嬷迎上来瞧见采珊,面色也是一变,慧安和方嬷嬷对视一眼,这才招手叫采珊过来,笑着问道:“多大了?”
采珊忙道:“回少奶奶,奴婢十四。”
慧安便道:“不错,以后你就改名叫暖裘,这是我的乳母方嬷嬷,你跟着她下去安置吧。今儿便到前头伺候着,等我准备好这就给你开脸。”
采珊闻言面上一喜,忙福了福身,软声软语地应了是,跟着方嬷嬷去了,慧安瞧了眼在厢房探头探脑往这边瞧的绿蕊一眼,这才进了屋。
片刻方嬷嬷回来,慧安已换了件石榴红薄缎素衣,又净了面,一身清爽地坐在外间吃茶。
方嬷嬷进来,她抬了抬眸子,笑道:“都安置妥当了?”
方嬷嬷便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没想到她还真敢这么甩姑娘的脸,这才将进门不出十日,就塞进来这么个人给姑娘添堵,也不怕传出去遭人笑话。”
慧安闻言便道:“她只怕也没想着我会接下,再来咱们府里到底不一样,爷他没有小妾通房,而且再一个月他不就该往边疆去了,我又不能跟着,便是安置个小妾通房,传出去虽说不太好听,但到底说的过去。再说了,这欺负儿媳,总归比叫人说她这个继母见不得爷子嗣繁茂要好听些吧。而且,咱大辉也没明文规定新妇刚入门就不能纳妾的。”
方嬷嬷又叹了一声,慧安便起了身,笑道:“乳娘别担心,这院子里越热闹才越是好呢,今儿就叫那暖裘到前头伺候着,我倒是要瞧瞧,她们还能乱成何样,她们不闹我便也闹不成,不是?”
方嬷嬷闻言点头,慧安已出了屋又往书房去了,关元鹤见她进来,便问道。
“什么事?”
慧安只扬眉笑笑,嘻嘻地道:“好事,爷一会子回院就知道了。”
言罢在书案边儿站住,关元鹤见她新换了衣裳,石榴红绣嫩黄折枝玉兰在前襟和腰背上,配着玫瑰红的素缎细折儿长裙,显得腰肢盈盈一握,胸挺臀翘,不觉便一把将她拽进了怀中。
探手细细摸着她胸前绣着的玉兰花瓣,在她耳边低声道:“之前你在南方,我在北边,我那书房的门前便长着一颗玉兰花树,每到三月花开一树,在寒风中招展,朵朵向上,削玉万片,晶莹夺目,我便常瞧着那花想起你来……”
慧安听他语气中带着缠绵,不由软下身子往他怀中窝了窝,红着脸抬手拦上他的腰,将脸贴在关元鹤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声道“你又哄我,玉兰花在北方那么寒的天怎么生长的了……”
她的身子柔软下来,关元鹤便舒服地叹了一声,笑道:“恩,所以说那颗花树似专门生长在那里叫我想你一般。”
慧安不想他还能说出这么动听的话来,不由失声而笑,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问道:“你想我什么……”
关元鹤便搂紧了她,低声在她耳边道:“我时常想这两年见不到你,也不知出落成了什么样儿,听说女子十四五时正是长开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像那玉兰花一般,丽质天成,洁白高雅……”
慧安被他说得面颊羞红,心中甜滋滋,晕乎乎的,便听他又喃喃地道:“有时便想着解开衣裳,那肌肤是不是和那花瓣一般如云如雪,莹洁如玉,清透丝滑……那香气定然也好闻的紧……慧安,想的心都疼了……”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慧安便不安地动了动,却听关元鹤笑道:“我的慧安……原来比花还美,还好,还要叫人心疼……”
慧安被他挑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偏心里又飘乎乎的就是起不来,又想着他那两年到底遵守着承诺,没有随便放纵自己,慧安便有些感激有些心疼,就由着他胡闹起来,也由着他动作越来越放肆起来。
两人在书房腻歪了一晌午,到底顾念着礼教,不好意思白日宣淫,待摆饭才磨磨蹭蹭地回了院。关元鹤自还不用慧安亲自伺候,慧安坐下瞧了眼屋中的几个穿红戴绿的丫鬟,笑着执起了箸,红鸾照旧上前伺候着慧安,可那绿蕊和暖裘并两个二等丫头却是不甘,争抢着去伺候关元鹤。
一会子你推她一下,一会子她撞你一下,慧安冷眼旁观,依旧自顾吃的开心,关元鹤却黑了脸,只瞧着慧安眸中带着戏谑和慧黠,这才没恼起来。
暖裘好不容易挤开绿蕊,将盛好的汤送上,扭着腰,只差没将饱满的胸部整个推到关元鹤的眼皮子底下。关元鹤闻着股脂粉香气,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人,终究是忍不下去,利目扫了暖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