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段时间,秦战他娘亲经常看见自己儿子动不动就拿家里的肉包子去喂隔壁家看后门的老黄狗,而且性格一天比一天怪癖;直到有一天,这个当亲娘的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儿子又拿了包子去喂别人家的狗时,拽住儿子那白白胖胖的胳膊就好奇问道:“阿战,你这是在干什么?”
已经被父亲的谎言刺激的有些精神世界崩塌的小秦战很忧伤,他忧伤为什么自己不是漂亮娘亲的亲生儿子,反而是被狗叼回来的,如今看娘这样开口问自己,当下眼泪就掉出来,天真的眨着满是泪的眼珠子,一边哭一边说出口:“娘,爹爹说孩儿是被隔壁老黄狗叼回来的,那是不是等以后阿战不乖了,你就不要阿战,再让老黄狗将孩儿丢掉呀!”
此话一出,可想当年的户部尚书迎来了夫人的怎样一场毒打,也是听说从那时候开始,秦府用来惩罚老爷不乖的刑法工具从木尺变成了铁尺,只要老爷又说什么癫狂的话诱拐小少爷,夫人就会抽出铁尺,照着老爷那张为老不尊的脸就是狠狠的一通猛抽。
想起自己当年,秦战又看了看眼前这对着他露出希冀眼神的小太子,颇有些感同身受;再说,正如小太子所说,他不过是看一看那面令牌,想必不会发生什么事。
将自己好好劝说一通的秦战终于在赵澈满含期待的眼神中伸手在怀中掏了两下,最后拿出一块用明黄色的绸布包着的东西,看着那块明黄色的绸布时,赵澈的眼睛就开始亮的渗人,连带着那张漂亮的小嘴角都开始兴奋的往上勾着。
秦战几下就将绸布解开,然后就将一块精光灿灿的金牌送到赵澈面前,道:“太子,这就是禁卫军的调动令牌!”
赵澈的目光早就被那块金色的令牌吸引,根本没仔细听秦战说的话,然后小手一身就将那还带着秦战身体体温的令牌捏在手心中,上下仔细的翻看了许久之后,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彻底放心了的样子。
赵澈的神色虽然奇怪,可还是没人敢主动开口问起;只是看着小家伙又将这好不容易从秦战怀里骗出来的令牌又交回去,只是刚才还一直拧着眉心的小家伙,算是彻底露出了真心的笑意:“表姨夫,多谢你了!”
秦战面色又是一囧,忙收回令牌,就待他准备再问面前这小主子还有什么吩咐的时候,赵澈忽然又开口道:“表姨夫,今日之事,你别在私底下告诉父皇,好不好?”
这下,倒是引起秦战的好奇了;按理说给太子看了看禁卫军的调动令牌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也并不打算给皇上提起,全当成了小孩子一时间好奇这才缠着他追着一定要看的,只是,现在又被小太子这样刻意的说起,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古怪了。
“太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皇上?”
赵澈依然是那副笑的漂亮天真的模样,连眼睛深处的颜色都是干净澄清一片,道:“孤能有什么事情瞒住父皇的?孤只是不想让父皇知道孤又不读书偷偷地跑出来缠着表姨夫你闹着玩,如果被父皇知道孤又偷懒,父皇一定会惩罚孤再抄写书册十遍的。”
说到这里,赵澈就做出一副相当后怕的模样,瞬间就逗得秦战立刻放下戒心,嘴角带笑的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吧,臣不会乱说的。”
赵澈眼睛一闪,看着秦战那副说一不二的模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要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见过秦战后,赵澈并不着急着回芙蓉宫,而是带着小玲珑朝着御花园的太液池走去;路上看见小太子身影的人都以为此刻这小主子定是又玩心大起了,要知道经过一个冬天的冰冻,太液池的池水最近才消融解冻,池水中肥肥胖胖的锦鲤看上去又比去年更大了一些;后宫之人几乎人人尽知,中宫那位聪明伶俐的小主子最是喜欢到太液池边玩耍的。
可是,赵澈此番去太液池却并非是为那上百条的锦鲤而去,就看这小小的家伙一边背着双手慢腾腾的往太液池挪,一边还低着头思考问题;天气渐暖,御花园的青石板上浅浅的长了一层湿滑的苔藓,赵澈因为只顾着想问题而不看路,差点一脚踩在苔藓上摔倒在地。
要不是关键时刻小玲珑冲上来抱住了这差点就摔着的小祖宗,怕是就这样摔下去,现在赵澈是要好一阵疼了。
小玲珑担心的看了眼被他抱在怀中的小主子,见人没事后,这才弓着腰稍稍整理着赵澈有些微乱的锦服,一边还念叨着:“殿下,走路要看路的,您要是摔着,皇后娘娘还不扒了奴才的皮呀!”
赵澈知道自己吓着了小玲珑,也不做气他这略带埋怨的口气,只是笑笑,道:“放心,有孤在,母后不会扒你的皮!”
“殿下!”小玲珑嗔怪的瞥了眼眼前这笑嘻嘻的小主子,顿了顿后,又道:“殿下去太液池是娶喂锦鲤吧,奴才身上没带鱼饵,等会儿殿下到了太液池别乱跑,奴才拿了鱼饵就回来找您。”
“不用拿鱼饵,小玲珑!”
小玲珑愣了愣:“不拿鱼饵吗?那殿下是要垂钓不喂锦鲤吗?”
看着小玲珑疑惑好奇的表情,赵澈只是意味深明的笑了笑,就微微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一片假山丛。
刚才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好奇这才缠着秦战要看禁卫军的掉令牌,但是事实的真相如何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战没有骗他,禁卫军的令牌的确是只有父皇和他才有;至于父皇的那一块,并非像秦战那样随时都贴身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还记得去年他刚到关雎宫随着父皇学习不久,一次无聊间走进了父皇平常歇息的后殿,不过这还不是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就在他围着父皇经常看书的书橱边乱转的时候,脚丫不小心提到了书橱的一角,跟着就听见一声‘吧嗒’声,整面扣在墙上的书橱居然移动了。
然后,在移动间一个方形的格子小柜出现在他眼前,那时他是真的好奇,当下也没做他想,直接就打开柜门;只看这偌大的柜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放,只有一个黄色的绸布包裹的金色令牌。
只是那时自己还太小,只是隐约记得令牌上的一些龙鳞图案,至于剩下还有什么特征,他就记不清楚了。
今日将秦战身上的禁卫军的调动令牌拿来一看,赵澈就知道自己猜的一点也没错,当初他看见的金牌果然就是禁卫军的调令牌;父皇将禁卫军的调动令牌藏了起来,甚至都没跟传国玉玺放在一起;想必那处暗格如果不是自己无意间撞破,怕是除了父皇再无二人得知。
如果,如今这坐在金銮殿上的人是真正的父皇,他一定会知道能号令禁卫军的令牌在什么地方,可如果这个人不是父皇……哼!
赵澈冷笑了一声,看着被自己的表情惊得有些一愣的小玲珑,难得心情很好的问:“小玲珑,你可知道瓮中捉鳖需要什么?”
小玲珑早就习惯了小主子这忽然间冒出来的各种问题,思考了片刻后,立刻兴冲冲的回答道:“一口大瓮和捉瓮中之鳖的好手!”
“是啊!需要一口大瓮;如果整座皇宫被比喻成瓮,那你认为,什么人能称得上捉瓮中之鳖的好手?”
这下,小玲珑连思考都不需要,直接脱口而出:“当然是禁卫军,只有禁卫军才有资格在皇城之内自由行动。”
听见这个满意的答案,赵澈粉嫩的小脸上更是腾起了一抹兴奋的红晕。
如果真有逆天谋反之人敢潜进皇宫,那他就不介意玩一玩这瓮中捉鳖的游戏,一个连调令牌都没有的冒牌货,有什么信服力跟他这个真正太子爷相比。
此时,京城郊外的一座普通庄园中。
赵礼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之时,只觉得胳膊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难掩的闷哼声还是从他的嘴里轻吟出口。
“你最好别乱动,我刚你的骨头接好,乱动的话以后吃苦的人还是你。”
随着这声温透的男子声音传来之际,就瞧见在一方铜黑色的方桌旁边,一个青衫男子正兴趣颇好的品盏弄茶。
赵礼淡淡的瞥了眼男子,然后在做出几个深呼吸之后,这才慢悠悠的从简单的木板床上坐起来;看了眼绑缚在胸前吊着右臂的白色布带,赵礼肯定的望向男子,道:“你是名大夫?”
杜迁听见这句话,正在为自己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在他又朝着赵礼看过去时,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让殿下小心忌惮的人,您可真是聪明过人、观察细微;不才杜迁,见过大周皇帝。”
赵礼不是没看见杜迁脸上对自己的敷衍之意,当下也没立刻戳破,只是通过纱窗看向外面的院子,沉默了半晌后,才幽幽说道:“看来,你们真是筹谋已久。”
“殿下是拥有大智大才之人,他做出的决定一定会大获成功。”
“成功?”赵礼笑了:“连第一步棋都走的危危险险,这能算得上成功吗?”
杜迁又是一愣,他有些不明白明明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已经身在此处,为何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危危险险?你是指殿下吗?可是在下看来,现在皇上你才是危危险险。”
看了眼面前这位颇为儒雅的青衣男子,赵礼并不着急着反驳,而是轻轻地靠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微微的、甚至还有些惬意的仰着头,轻眯着好看的眼睛看着房顶上的梁柱,说:“还没博弈到最后,他凌洛辰怎么就知道朕会是输的一方?”
杜迁没想到赵礼会脱口而出殿下的名字,在瞬间惊讶的同时一下就站直了身子,诧异的看着那个明明断了手臂、颇为狼狈却是依然从容淡定的男子,“你……你怎么会……?”
赵礼笑看着杜迁的紧张之态:“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朕不是信口开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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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赵澈真是赵礼亲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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