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君莫宇紧接着高喊一声。
赵荫自房顶而身姿潇洒落下,含笑的眸至始至终都看着慕容晓,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个荷包,感觉到荷包内的东西,他眼中的笑就越发的深了。
“楚王想要让她考虑什么?”赵荫莫测的黑眸如万年寒冰般森冷。
南宫云城浓眉蹙起。
“怎么回来了?”慕容晓眼中顿时浮现笑意,柔声问道。
赵荫神秘一笑:“一会儿再告诉你。”
南宫云城的面色因赵荫的忽然出现而极其阴沉冷冽,转瞬,便风和日丽,笑着对赵荫道:“今时今日才知晓原来赵公子乃是齐腾国的九王爷。”
齐腾国的九王爷,有着极其神秘的过去,五年前突然出现在齐腾国皇室内。南宫云城目光如剑,心中腹诽,他动用了绝对秘密的探子费时许久时间才查到关于赵荫的蛛丝马迹。赵荫并不叫赵荫,而叫做元铭,齐腾国皇帝第九子。据说此人阴险狡诈,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究竟不折手段到何种地步,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此时,他望着带着银色面具的赵荫,心中有无数的猜测,因他得到的消息只是关于他的一些描述,并无其他。
带着面具的赵荫只于一双眼眸在外面,但一双眸子又太过莫测,难以猜测其心思。
眼前一男一女柔情绵绵的旁若无人的对视,仿若他人皆不在侧。南宫云城虽不认为慕容晓已经深入他的心,但却明白对慕容晓的感觉并非对任何女子一般,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赵荫转眸看向南宫云城,眸光深沉莫测,气息陡然间凛冽如冰。
君莫月与君莫宇面面相觑,有好戏看了!可能是王爷有所察觉,察觉到蛛丝马迹后就立即过来了!
慕容晓嘴角上扬,浅笑望着赵荫。其实,即使他们未曾说过关于他的身份,她也未曾好奇问过,但她隐约之中能够猜到他的身份。所以,对她而言,并不意外。她忽然想要知道的是,齐腾国的九王爷,有着如何的过去?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只有青山国的一些,并无其他国家的事情。
南宫云城又看向慕容晓,见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便开始暗自沉思,然后眸子移向赵荫,“本王再考虑是否重新迎娶她,毕竟本王与她乃是自小定下的婚约,当时取消实乃被迫,而她也知晓本王并非有意取消婚约。如此,时过境迁,有些误会已经解除,本王仍旧按照最初的婚约娶她为楚王侧妃。”
话语极其高傲。
慕容晓面色冷凝,语气极冷,“楚王此言差矣,既然婚约已经取消,又岂能反悔?”南宫云城居心叵测!
一个人一旦居心叵测便会反反复复,且态度阴晴不明。
赵荫双眸内闪烁着一抹幽冷似鬼,狠毒寡绝的辉光,但唇畔却噙着一抹极淡的微笑,可惜,因带着面具,此时无人能够看到他唇畔的笑意。看到的也只是他漆黑莫测的眼眸。他居高临下,气势逼人。一种绝对没有在残忍环境下经历过的人,完全不会有的与世隔绝般的森冷阴暗。“出尔反尔,有些可笑。可惜,晚了。”
话语中,无形的压力透心而来,压迫的人唯有屏息静气。
南宫云城刀斧般精雕细琢的俊颜并未有任何异样,相反却极为轻松的回道:“还没有最后的结果,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一切皆有可能?
忽然,有东西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一阵灰尘扬起。
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穿青灰色衣服的男子。
此男子面目朝天,鼻青脸肿,早就没什么人的模样了,嘴角边还有残留下来的血渍痕迹。一瞧便知,此人没了呼吸,死了。
慕容晓看向扔下男子的无影,无影察觉到慕容晓在看他,便嘿嘿一笑,秘密传音:“楚王的探子,被我杀了。”
探子?慕容晓悄悄看向正与南宫云城对峙的赵荫,莫非他在得知身边有探子之时,决定去而复返?怕她受欺负?
这一点,慕容晓绝对猜错了!此时的她猜不到赵荫肚子里的醋意和防备。他留下君莫月姐弟二人,便可护她安全。而此事,赵荫终其一生也绝对不会对慕容晓解释。
毕竟一个男人,心眼儿也太小了!
当南宫云城见到一命呜呼的探子时,神色间陡然阴沉冷暗。赵荫竟是如此快的速度得知探子的存在!而探子暗中潜伏多年,若非忽然派人暗中联络,只派上一次用场就被发现!
“九王爷好手段。”南宫云城收回冷冽的目光,眼中再次映入对面那面冰冷的银色面具。
赵荫已不想多说废话,只留一句,“此事有一绝对不会有二。”
是提醒,也是威胁。
南宫云城挑了挑眉,不怒反笑,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
慕容晓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咯噔一声,防备的回望南宫云城,仍旧扑捉到他眼中已经渐渐收回的意味不明的眸光。
一股无言的阴谋火药味,弥漫四周。
南宫云城嘴角噙着冰寒笑意潇洒离去,直到背对着所有人踏出院门之时,唇角的笑意立即停止。
门外听到声响的护卫见到南宫云城出来后,立即上前恭敬道:“王爷。”
南宫云城神色冷肃,跳上马背,“走!”
在南宫云城瞧见刚刚离开不久,顾青从房中出来,跑过去立即关上院门。“楚王怎么会突然过来?还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等关上门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赵荫在,刚开始还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憨厚的脸上浮现了惊喜的笑容:“赵公子,你回来了啊!”
顾青声音愉悦而响亮,该是有多么期盼赵荫的归来啊!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刚才南宫云城的出现让顾青有些吓到了。
惊喜的声音很有传播力,在房中忐忑不安的几人听到声响后一个个的走出了房间。
在看到站在慕容晓身边的赵荫时,皆是欣喜若狂,“赵公子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要等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几人心中都有着疑问。刚才因为南宫云城的出现,带了整个院子黑压压的人,看上去就有些惊心动魄,那时候只有慕容晓一人能够独自面对,那时候,他们都想如果赵荫在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见到了赵荫,几人都极其高兴,怪不得南宫云城会心甘情愿的走了!
赵荫回眸看向几人,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回来片刻,一会儿就会离开。”
陈蓉有些失望,不过仍旧开心的点头道:“看时辰都快到了午膳的时间了,用过了午膳再上路吧。赵公子你先和晓晓聊聊吧。”话一落,她示意柳四娘,顾青娘几人进屋该喝茶喝茶,该做饭的做饭,一向守礼的她,今日也不再盯着晓晓了,她可是很心疼晓晓的,能跟喜欢的人发发牢骚,马上赵公子就要走了,两个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就算有人想要没有眼力的留下看热闹,也都没那个胆子。
偌大的院子里,闲杂人等皆已退散,只留下慕容晓和赵荫。
赵荫邪魅的眸子含着温柔的笑意望着她,将荷包亮在她的眼前,他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笑着问道:“怎么想到送这个东西给我?看来你居心不良,其心昭昭。”
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阵脸红的慕容晓怎么也镇定不了,总觉得太矫情。她嘴硬的反驳:“呃……想送金银珠宝,可我实在太穷。”
“小丫头,现在你手里的银子怕是多的数不过来了吧?”赵荫忍着笑。还挺嘴硬!看那脸红的可以滴血了。
赵荫也不点名她的嘴硬,大手牵住她柔软的手一起走到桃树下,待树荫将二人笼罩其下,刺眼的阳光穿过树枝绿叶零散的洒落在二人身上,他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脸颊,“嘴硬的丫头。放心,我会如你的愿,看到荷包的时候会想想你。”他话语说的轻松,那握住荷包的手却紧紧握住。
“说一件正事。”赵荫笑道。
慕容晓抬眸,清澈明眸望向他。
“好好练练绣工,上面锈的是荷花还是向日葵,着实分不清。”赵荫忍着笑语气极为严肃。
什么?慕容晓刚才还特意敛了敛神色,想要听听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正事,结果……她咬牙切齿:“是荷花!是荷花!”现代的女子有几个人能不用花下花样就靠想象绣荷花的?她以前唯一动过针有过一时爱好,还是买了两米长的十字绣绣了一个小时便彻底放弃。她已经绣的很不错了,恩,很不错。
不过,她偷偷看了一眼,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些不堪入目。那又如何?礼物重在心意。
“恩,就算是向日葵也无碍。我爱屋及乌都喜欢。”赵荫低眸望着荷包上东倒西歪的荷花,眼中笑意暖如阳光,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荷包上荷花的纹路,似乎能感受到她笨拙的拿起绣花针一针针仔细的绣着时的可爱样子。
爱屋及乌……这话说的,让人心花怒放。
慕容晓决定在自己擅长的方面着手!那就是,一会儿她亲自下厨为他做上几道菜。
做人,有时候低调的过分,就会被人看不起,偶尔也要高调一点点儿。
“你能用过午膳再走吗?”慕容晓轻声问道。刚才娘问他的时候,他并未明确回应,应该是想着一会儿就离开。
赵荫凑近,妖媚暧昧笑了笑:“舍不得我?光是看到荷包里的东西便是让我欲火焚身了,难道想要献身?”当他看到荷包之时,着实为她的绣工震惊了一下,但是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更加震惊。
震惊过后,是那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快乐,似一根轻盈的羽毛在他的心口拂过,虽不见她,却在那一刻想要飞奔回去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少有的主动热情。
千面变化的小丫头!
慕容晓耳根通红,强作镇定,她压根不会想到他会回来。更没想到此人有些得寸进尺!她轻哼一声:“赵公子,别自作多情!”
赵荫炙热的目光包围着她,久久不动,下一刻将她抱在怀中,紧紧抱在怀中。
过了一会儿,赵荫放开了她,“午膳不能我不能留下了。”
“恩,路上小心。”慕容晓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知他昨晚将她送回来后就已经上了路,现在能够赶回来必定是路上快马加鞭,若是再耽误了一个时辰,必定又要耽误时间。
由此可看出,他必定遇到了某个麻烦,才如此急急回到齐腾国。
她心中略微不安,自他告知她要离开两个月的时候吗,她心中就经常不安,不同寻常的不安。不过一切的不安皆被她掩藏在温柔的笑意下,她又接着道:“我去给你拿一些双皮……呃,糕点。”
赵荫挑眉。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做了一两块放在地窖里了。因为用冰包裹着,很是清凉。做了小的箱子装上等你明天吃仍旧是清凉凉的。赶路的时候容易上火,带着有备无患。”本来想着今日给他装上带走,可是他却已经走了。
话声落,她就小跑向后院走过去。
赵荫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慢慢收回视线落在荷包上,再次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简单的一句话。
赵荫,前路有你,我无惧。而旁边,却是浅红清晰的唇印。他似乎看到她将唇贴近纸上时,那略微羞涩可仍旧是装的一副从容的小模样。慕容晓,前路有你,我……意外,虽因你而更加荆棘满路,却无惧。
不一会儿,慕容晓捧着精致的食盒又小跑回来。食盒是经过改造的,放了冰虽然也会融化,但不会太快,停过这两日是没什么问题。
“都装在里面了。”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回头看见赵荫正慢条斯理的贴着那张暧昧的纸张放入荷包,她暗恨,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若是再晚一会儿就不会亲眼见到他拿着它了。
赵荫再次走到她面前,将她再一次的抱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我叫元铭。赵姓乃我亲生母亲的姓氏。在你面前,我只是赵荫,并非元铭。”
赵荫,元铭,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她有一天会知道,元铭二字意味着什么。
……
皇宫,惠妃宫殿。
自从惠妃一夜醒来原本的一头如墨黑发突然长在腰上后,当今圣上便未曾出现在她宫殿中。
宫人基本都是靠着主子的荣宠衰败过日子看脸色。
因楚王的存在,即使惠妃暂时不受宠,宫中无人敢欺压惠妃。
几日来,宫中不断的请来各方神医,皆是对此素手无策。
沐青瑶所谓的神医,进了宫后见到惠妃的真容时,也光顾着直勾勾的看着能够让当今圣上宠爱多年的惠妃,眼睛都不眨一下。虽说有几分本领,但是惠妃自从被削去头发后,性子大变,最忌讳他人如此直勾勾的看她。
所以,惠妃将人赶了出去。连带着对沐青瑶也不喜。竟找来如此不靠谱的人!
宫中,无人敢惹惠妃,惠妃的脾气一天天的变坏。正常说,虽然头发被削去了,但是几日时间应该会长出新发的。可惜,过了几日根本就不见新发长出。
御医们素手无策,直呼不可能。
有人说,是鬼在半夜用鬼气将惠妃的头发削去。宫中无缘无故惨死的冤鬼绝对不少,也许怨气多了,就会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比如东宫的太子殿下,现在连屋门都不出,整个东宫的人都紧张不已。当今圣上得知太子的事情后,也曾问过,在得知答案后,面色深沉的命令太子好生养着。
宫中这两天的气氛太不对劲儿。
以前与惠妃交好的各官员的夫人也都没了动静,不是想要远离,而是怕到了跟前说错了话,为自己招惹来祸端。
今日,宫中迎来了以为不同寻常的客人。
据说是乘坐楚王的马车前来探望惠妃的女子。
不经意间见过那女子的人都是看傻了眼,因此女竟是与青山国第一美人的容貌不分上下!且通身贵气逼人,一看便知是从小在贵族中长大的。
惠妃难得的没有黑着脸见客,只是在面前放了一道纱制屏风。
“民女王落云见过惠妃娘娘,恭祝惠妃娘娘永祥万福。”王落云低眸福身一礼,周到谦和。完全没有贵族女子的娇气。
透过屏风,惠妃看不清王落云的容颜,但是却可以看得出王落云身姿婀娜,气质尊贵。齐腾国宰相之女,自小所教导出来的将来国母自然不同凡响。一看此女,惠妃便知,沐青瑶比不上王落云。
惠妃点了点头,和气的回道:“王小姐不必多礼,赐坐。”
王落云优雅落座,垂着眼眸,并不去探究屏风后的惠妃如今是何模样,但是能够在后宫中盛宠多年不衰,惠妃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选择开门见山,“民女今日前来见惠妃娘娘主要有两件事。”
“哦?直说便可。”惠妃意外王落云的直爽,其实她心理倒是有些期待,因南宫云城说王落云手中有东西可让她的头发尽快长出。这几日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那日她不该惊慌的大叫,即使知晓子自己失去了头发,也该冷静,否则后果便不是吓到了皇上,以至于皇上近日都未曾来看过她。
如今,云城背面受敌,正是不能出事之时,她竟是没有沉住气!她迫切的需要尽快长出头发,然后用些法子让皇上重新宠爱她。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皇上,所以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对她而言绝对不是难事
“第一件事,是听闻了惠妃娘娘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恰巧民女手中有一神药,此神药具有美肤乌发长发的作用,若是因为中毒而无法重新长发的话,此药也可解百毒。本是民女留着十年以后再服用。相信娘娘服用过后,不出一个月便能新发长出,容颜焕发如双十年华女子。”王落云不紧不慢的回道。此药对于她而言极为重要,是她的父亲利用了许多的金银珠宝换来,为的就是让她美貌容颜常驻,以保持盛宠不衰。如今,必须忍痛让出。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区区一粒药丸算什么?药丸没了一颗,还可再寻。但有些人不除,将会是她永远的噩梦。
她没有机会,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惠妃欣喜若狂,双手握紧,喜怒不形于色,神色间颇为冷静,“那么,第二件是你是想让本宫为你做些什么?”她不怕王落云给她的东西是毒药又或者毫无用处,她曾听闻过,齐腾国的王家内出去的女子,四十岁的妇人仍旧会有双十年华的容貌,进了皇宫后,盛宠许久。
宫中的女子,最怕的就是容颜渐渐衰老,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的女子,年轻女子和衰老的女人只要相比较,皇上自然会选择年轻的!她这些年来一直想要保持容貌,用过无数的法子。如今王落云竟送她如此珍贵的药,岂是如此轻易的,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然后以此作为交换。
王落云眸中笑意盈盈,点了点头,头一次去看向屏风后的惠妃,看的不真切,但却能看到惠妃模糊的脸,“此事只能娘娘知晓。”
惠妃半眯着眸沉思片刻,对身侧伺候的宫人吩咐道:“下去门外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是。”宫人们小心退下。
宫人退下后,王落云放了心,斟酌开口:“不知娘娘是否记得慕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