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遗腹子,我娘觉得要不是我,我爹也不会死,所以,从小到大,我娘对我都很冷漠。”
杜玉娘知道一些杨峥的家事,胡咸虽然说得不太详尽,但是杜玉娘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四岁的少女,她可以想象,杨峥年幼时的生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怕冷漠二字,远远不能概括杨峥母亲的种种行径。
那老太太,年轻丧夫,只怕心性已经有了变化。她对亲生儿子百般苛待,甚至不顾他的死活,简直不配为人!虎毒尚不食子,可她做的那些事,又有哪一件是为人母者能做得出来的?
听到这里,杜玉娘不由得心疼起杨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杨峥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长大的,甚至几次险些丧命,而要他死的人,竟然会是他的亲生母亲。难怪杨峥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他这副样子,只怕就是看透世事的表情了,被自己的亲人无休止的伤害,他心里还能有什么温情!
“想必你也听胡大哥说了,当年修水渠,我差点被土匪杀了,是我师傅救了我,我才捡回一条小命。”
杜玉娘点了点头,这些事胡咸都是简单交待了一下,她只知道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她并不太清楚。
“我师傅救了我以后,就把我带走了,我跟着他在蜀地待了七八年之久。这七八年的时间对我来说,可以说非常难熬,每天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练功。”杨峥跟着他师傅习武时,已经快十岁了,虽然他天赋不错,但是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的时机。杨峥不愿放弃,凭着一股韧劲儿,硬生生的花了比旁人多几倍的工夫,把自己的实力一点点提升上来。
勤能补拙,这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人人都知道,但是能够真正做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师傅很严厉,师娘待我却是不错的。我跟在他们身边,学功夫,学做人,过了几年好时光。虽然练功辛苦,但是我觉得每一天都很充实,我流过的第一滴汗,都很值得。尽管学功夫很辛苦,但是我咬牙撑了下来。”杨峥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露出了几分温情,虽说师傅那个人非常严厉,但是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表面上很凶,实则还挺关心他的。可以说以前杨峥生命中中最温暖的记忆,全是来自他的师傅和师娘。
杨峥的这份坚持,让他收获颇多,习武之路枯燥乏味,却也将他的性子打磨得越发沉稳干练。经过十余年的教导,杨峥已经今非昔比,往日那个在母亲,兄长手下讨生活,艰难挣扎的男孩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也正因为如此,杨峥才不愿被齐氏左右,对她说的那门亲事,则是更加不感冒。
“我从蜀地回来之后,直接在镖局找了一份差事,这几年走南闯北,也算有了一点见识!”杨铮想了想,到底还是无法隐瞒杜玉娘什么,便道:“我在镖局站稳脚跟以后,就回老家了。本来我娘以为我死了,却不想我从天而降,当真是吓了一跳呢!”
杨峥略带嘲讽的口气,“头两年我把在镖局挣来的钱都交到了家里,我娘大概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倒也没有为难我,反而时不时的上演一出慈母的戏码,我们也算是‘母慈子孝’倒也过了几年相安无事的日子。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两年我大哥的儿子长大了,我母亲的心思也越来越重了,恨不能把我盘剥的干干净净,然后再把我从这个家里踢出去!我大哥大嫂的秉性,与我母亲如出一辙,就连我的侄子也是被养歪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杜玉娘能够想象到,那是怎样一个家庭。
“玉娘,我对那个家,早就失望透顶,我对那个家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感情。若不是念在我娘到底生养了我一回,我也不会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只当是用钱财这样的身外物尽孝道了。”
“玉娘,我不想骗你,我娘那个人不好相处,所以我觉得,咱们成亲以后,最好直接分家,从那个家里脱离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杜玉娘听得目瞪口呆,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