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了姚建设会来，而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等到人真的来了，白春山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长长的吸了口气，让自己能够快速平静。

“楚军，你们先坐，我下去看看！”白春山扭头说了一句，跟着左立明直接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袁远和楚军两个人。

“别人都唯恐躲之不及，就连那个县委书记跑的影子都没了，你怎么还往上凑啊，这不是惹火烧身吗？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袁远等到白春山出门之后，像是在劝解楚军，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楚军听得清楚。

楚军耸了耸肩膀，其实他要比袁远还要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上辈子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混在体制当中的人，作为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小公务员，虽然升迁无望，但是为了自保依旧非常艰难。

在领导发怒时忍气吞声，在领导心情不错时强颜欢笑，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完全没有自己该有的思想，该有的生活方式，像是被紧紧束缚住似的。

但是现在自己重新活了一遍，让那种狗屁倒灶的束缚全都见鬼吧！我现在就想要随心所欲，我就像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你说如果今天我离开了，以后会不会变成于庆达那样的人！”楚军的一句话，直接就让袁远沉默下来。

纯良的心性，难能可贵，这样的楚军或许会让人担心，但是若变成于庆达那样的人，那就不是担心，而是恶心了。

“唉！”袁远长叹一口气，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白春山能够解决事端，不过这个可能性貌似很小。

下楼，看到大厅当中站着的几个人，所谓官场消息，大部分都是出自你口，进入我耳，姚建设的威名如雷贯耳，但是白春山却从没见过真人，基本上都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影像资料。

但是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姚建设，中等个子，头发已经全白，面色蜡黄，尤其是眼窝那块隐隐有些发黑，看着就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不少。

尤其是他的眉毛，非常稀疏，看着有些像当初电影黄飞鸿里那个没有眉毛的演员，貌似是叫纪春华的那个，显得很是凶恶。

“姚省长，您好您好！”哪怕姚建设现在早就病退，但是在称呼上白春山依旧如此称呼，哪怕现在白春山心里厌恶姚建设，但是现在依旧挤出了亲热的微笑，赶紧迎了过去。

姚建设就站在大厅当中，看着下来的这位，自然能猜到这应该就是之前通过电话的孟河县县长白春山，只是瞥了一眼，丝毫不以为意，等到白春山走到了自己面前，还向自己伸出手来，依旧没动一下。

“楚中华和王宏成呢！”

白春山忍着心里的恼怒，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没想到姚建设如此的没有礼貌，虽然今天是周六，县政府里只有值班人员，但是却也不少人看到了这尴尬的场面。

“姚省长，咱们楼上说，请！”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就问你人呢？”姚建设嘴角一撇，似乎轻笑了一声。

“现在还在公安局！”

“什么？白春山，你行啊！我打了电话都不放人，现在我都过来了，你还是没放，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党纪国法，你是怎么做国家干部的？”姚建设像是火药桶被点燃，嗓门直接放大，就差指着白春山的鼻子破口大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