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盯着脚尖,手指紧握住电话,直到掌心内的汗水湿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渺不定,“哥哥对不起,我最近在赶一个活动要年前完成,我今晚要加班。”
“我可以等你。”明铮口气执着。
傅染心里越发觉得愧疚,但还是拒绝,“不用了,我真的有事,要到很晚。”
“那好吧。”明铮话里暗藏失落。
傅染挂断电话,翻开通讯录。
明成佑没想到傅染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他身子从电脑前挪开,“怎么无缘无故想到请我吃饭?”
“没空吗?那算了。”
“别!”明成佑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你敢反悔你就等着有好果子吃吧。”
傅染跟他约好时间地点,她拿着东西上车。
车子发动引擎后并未立即开启,傅染望着车窗外的人来人潮,她能想象得到明铮的失望,傅染拿起精品盒内的皮夹,“哥哥,”顿了顿,方又道,“对不起。”
她想到明云峰死前同她说过的话,一句句,犹如挣脱不掉的魔咒,束缚着她,也束缚着他们。
傅染先去约好的餐厅订好位子,她把装着手表的盒子摆在桌上,单手支起下颔望出窗外,街角人头攒动,透过一层玻璃再怎么清晰都只是个人影而已。
傅染没有要包厢,长方形餐桌不至于像圆桌那般相隔甚远,她手里捧着杯热气腾腾的茶。
明成佑一个弯腰坐到她对面,“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
他把车钥匙随手摆在桌上,边翻动手里菜单边漫不经心开口,“怎么想到请我吃饭?”
傅染随便寻个理由,“我爸的事多亏你,所以想正式请一顿。”
明成佑眼睛越过菜单望向傅染,似有怀疑,“真的?不是都请到家里去了么?”
“你吃不吃?”
明成佑视线埋进菜单,“吃,吃,行了吧。”
趁着上菜间隙,明成佑手肘碰触到旁边的礼盒,他眼睛望过去,明显的脸一沉,“今天是明铮生日吧?”
“原来你记得。”
明成佑眉峰渐拧,“傅染,你什么意思?”
她手一推,把礼盒推到他手边,“这是给你的。”
“给我?”明成佑神情错愕,傅染生怕他起疑,“我知道我爸的事你帮了不少忙,所以……”
明成佑掏出盒子,已经把腕表揣在手里,“你选的?”
“对。”
他褪掉原先的手表,把手伸到傅染跟前,“帮我戴上。”
铂金的表带才接触,有种冷涔入骨髓的凉意,这款男士手表极为大气,傅染方才撇了眼明成佑摘掉的手表,似乎比她买的要昂贵许多,“喜欢吗?”
明成佑扬起手臂,又凑到眼前,“喜欢。”
一道道勾人味蕾的菜式端上桌,傅染望着明成佑腕部那块耀眼的手表,他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又是给她夹菜又是说话,她却吃着佳肴说不出的难受。
明成佑胃口也难得的不错,他余光睇到那块手表,通体晶亮的镜面照射出一双带笑的桃花眼。
明铮把车开入停车场,罗闻樱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但明铮并未明说,只拉着要一起吃顿饭。
手刚掩起车门,眼睛内不期然撞入抹熟悉的身影,他看到傅染坐在窗边,尽管有盆景遮掩,但一颦一笑尽收眼底,明铮看到坐在她对面的人在给她夹菜,再一细看,原来是明成佑。
罗闻樱也已下车,见他杵在原地,“怎么了?”
明铮摇头,“没什么,换别家吧。”
说完,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罗闻樱顺着他先前注视的方向望去,她神色稍变,只字未说,跟着明铮离开此地。
餐后,服务员送上漂亮的精致小点心,明成佑摆手表示不用,傅染用叉子切开一小块草莓蛋糕,“吃点吧。”
他皱眉,“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一口。”
“一口都不。”明成佑相当排斥,除去甜的腻人外他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傅染垂着头,用刀叉把蛋糕一下下切碎,简直惨不忍睹。
明成佑眉头拧起,越拧越紧。
“好吧,我吃一口。”
他接过傅染手里的刀叉,勉为其难弄一块放到嘴里。
傅染望向他咀嚼的动作,心里默念一句,“明成佑,生日快乐。”
草莓蛋糕顺喉咙滑入胃中,明成佑把刀叉递还给傅染,抽出湿巾轻拭嘴角,“还是很难吃。”
“又没让你多吃。”
他望着戴在左手腕的表,冷不丁冒出句,“傅染,那天你看到新闻,说我跟陈婪艳在异国街头热吻,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目光如炬,直盯得她无处可躲。
傅染推开盘子,两手交叠扣于桌沿,“你哪里看出来我在吃醋?”
她眼神平静,倘若在初次看到这则报道后明成佑问出这样的话来,她定会被击得溃不成军,但有足够的时间缓冲,明成佑再怎样窥探都瞅不出傅染当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