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中瑟瑟发抖着,身旁是触目惊心的一幕,她的同伴已经死了,正被一只满脸狰狞的尸妖撕咬吞噬着,女子想求救,张开嘴却只发出嗬嗬的嘶吼声,脖子上那是一道惨不忍睹的裂痕,正喷涌着鲜血。
尸妖许是饿极了,很快就吃光了她同伴的内脏,又舔着嘴唇朝她走去。
“别……不要……求你……”女子哭求着,尸妖却毫无反应,因为他根本听不懂粤语,甚至国语也不懂,只是桀桀怪笑着,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似乎是日语?看来从日本飘来香港的,并不只有我和温蕾莎。
利爪举起来了,血盆大口也张开了,却突然停下,因为好容易逃离日本,在海上乱飞了很久后,他的心情非常压抑,很是需要好好发泄一番。
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脖子,舔了舔那秀丽的脸庞,下一刻,他想做什么已经无需猜测,只是他没发现一只脚突然从背后的暗处伸出,猛地踹下。
砰,那尸妖被踹的一头栽倒在地,茫然扭头,尚未展开两片羽翼就被第二脚踹中了面庞,踹的极重,连鼻骨都碎了。
嘶吼声响起,身形的扭动中,他拼命想用羽翼抵抗,可背后却被一双蝴蝶翅膀卷了个正着,惊慌中,第三脚又踹下来了,那尸妖猛地咳了口血,胸骨尽碎。
“你的身体力量怎么这么强?”温蕾莎皱眉问道,我至今都没有恢复哪怕一片妖武,却能硬生生的踹碎一名尸妖的胸骨,当然他只有双翼。
“不知道。”我摸着胸口茫然摇头,这些天在海上吞噬了不少浮尸,按理说妖武应该恢复一些了,但……我发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当我开始进食,我恢复的妖力不是直接生出妖武,而是先涌入心脏,被那水晶吸收掉了,过程就像在充能。
这算什么?我不会生长妖武了?不是,水晶的充能上限似乎有限,似乎只要充满就能生出妖武了,何况就算被吸收,那妖力我依旧能用,心念一转就会输送到四肢百骸。
这就是我在海上漂流N久后的发现了,这感觉很奇怪,就像内置了一块备用电源,或是一块移动硬盘,当然不是用来储存爱情动作片的,而是妖力。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温蕾莎,女人也完全不懂,她连我体内的水晶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
“算了,先进食吧。”我俯下身道,死里逃生后的我又多了个技能,随遇而安,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搞不懂就拉倒,以后再说。
地上,那尸妖拼命的咳着血,用日语哀求着,我却毫不理会,咯吱吱的将手化为利爪,猛地刺入了他的胸口,奋力撕开。
好久了,我终于尝到新鲜的血肉了,那一刻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我拼命撕咬着他的内脏,他却还没死,发着抖,嗬嗬的嘶吼着。
身侧,那受伤的女人已经吓傻了,终于低声喊出了一句救命,温蕾莎也深锁着眉头,挣扎道:“你就这么活吃他?你不先救救这女人么?”
“你什么血型?”我抬头问那女人道。
“A……A型。”女人惨然回答。
“没救了,自己咬舌头吧。”我面无表情的继续俯身吞噬。
女人在哭,温蕾莎的表情也更纠结了,她感觉我变了好多,虽然认识的不算久,但曾经的李阳在她看来是非常善良的,所以她才会选择和我联手,如今却……
我也感觉到了,经历了东京一事后,我变得冷酷残忍了,又或者说变麻木了,虽然我依旧坚持心中的信念,但不知不觉间,我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了,包括一些即将流逝的生命。
拼命努力都无法达成心愿,不惜濒死却最终连一个人都救不了,那种感觉……我觉得我不再是李阳了,至少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的李阳。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安慰温蕾莎失去视力的事,还有失去库恩的事,可这么久了我连一句安慰都没说过,只说了句抱歉。
如果是以前的我,对这尸妖一定会先杀再吃,甚至可能傻乎乎的自以为救世主,训斥他几句再杀,可如今却是活吞。
甚至如果是以前的我,就算这女人没有救了,我依旧会叹息着搂住她,流着眼泪安慰她,陪着她一起去经历死亡,可如今……女人最终在痛苦中死去了,我却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死的太多了,我已经快要无所谓了,感觉生命就是那么回事,脆弱的无法想象,如果为身边每一条逝去的生命而流泪,我感觉自己早就哭瞎了。
当然,我依旧珍惜生命,自己的,也包括别人的,朋友的,甚至陌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