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朱温领兵狂跑一阵之后再次收拢残兵,也只剩下三万来人,损失接近一半!
王珙这厮打仗不成,逃命倒是一把好手,硬是不离不弃地跟着朱温,见朱温脸色铁青,想着他再怎么败,汴梁根基仍在,中原更未易主,自己还得仰仗他过日子,连忙过去劝道:“东平王不必心忧,今虽小挫,根基仍夯,他日卷土重来,必能痛报今日之仇!”
朱温却没心情跟他客套,直接问道:“你的陕兵还剩多少?”
王珙老脸一红,心中也是一阵绞痛,苦涩道:“仆之陕兵不比汴军精锐,被沙陀这一番好杀,如今……如今怕是有个一两千就是万幸了。”
朱温摆手道:“牙兵仍在便无甚大事,你此行乃是随我而来,才至有此一败,待孤王为你收复陕虢,免你今年供奉,若河东胆敢出兵犯你,孤王自也不会坐视不理,你可安心。”
王珙大喜,他怕的就是如今失了精锐主力,回去弹压不住场面,也怕河东趁势来攻,如今有了朱温的包票,就算河中节帅暂时难以再想,这陕虢的位置,总还是稳当的!
他当即上前大礼参拜:“多谢东平王,东平王厚恩,仆必将肝脑涂地以报!”
朱温笑呵呵地将他扶起来,安抚道:“陕帅不必多礼,重荣公乃是孤王娘舅,陕帅与孤王,算来也是兄弟……既是兄弟,能不仗义?放心,一切放心。”
王珙自然立刻打蛇随尾上,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猛套近乎。朱温笼络人的手段岂是玩笑?三言两语就把王珙哄得自以为真是东平王的兄弟了,自觉陕虢之位安如磐石,今天虽然丢了几千兵马,却也没甚大事,回去之后,再招兵买马便是,正好把陕虢大军全掌握在自己的嫡系将领手中。
朱温将王珙打发走,敬翔忽然在旁边问:“大王真要继续笼络王珙?”
“呵呵。”朱温捋须一笑:“子振以为呢?”
敬翔着王珙的背影,冷笑一声:“天与不取,反受其害。”
朱温笑了笑,没说话,反而很快沉下脸色,沉吟道:“李存曜着实某之劲敌,某家数子,搓成一团也比不得他一根手指头,若我有生之年不能将之斩杀,异日定无葬身之地!”
敬翔听他提起李曜,也只能低头拱手谢罪:“仆无能,未能为大王分忧。”
朱温摆手道:“子振不必自责,是我等此前仍然太过小此子,致有今日。”他转过话头,问道:“李存曜虽然厉害,这一日动兵也算大手笔,但他们也不是铁打的,如今这不是也就跟不上了么?无妨,他终究留不下孤王……只是孤王如今有些犹豫,此来河中,乃为盐池而来,若是连盐池长什么模样都没见着,就这般灰溜溜的回去,未免太过窝囊……我意,此番不走原路,却先往东,去掠解州一番,夺他千车池盐再走才是道理。子振,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