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然急匆匆的来到江清源的房间,原本十分焦急的心情在见面的时候变得沉静下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心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努力露出微笑,跟江清源打了招呼,坐下来之后才轻声问他:“江主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前不是都已经谈妥了吗?怎么突然间就被取消资格了?”
江清源到底也是有二十多年经历的人,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倒也没有心急慌乱,他见顾悦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心里也是十分赞赏的。
他对顾悦然说:“那边的答复是不合程序。”
顾悦然挑眉。
她当然知道不合程序。
这次的画展,并不是由国家文化部和全国书画协会总会等部门联合公开举行的,是由当代画画大家乔松鸣起头,联合了国内好几位顶尖的画家举办的半公开半私人的画展,展出的俱都是这些大师们最新最好的作品,此外,还会邀请一些颇有实力的画家携带作品前往参展,而这些画家的作品,都是要必须经过两位大家的肯定,才能够在画展展出,因为这些大师都是十分爱惜人才又颇为公正,每一次展出的作品都保持了很高的水准,所以虽然这个画展比不上全国美展那么盛大,但是在业内却极受推崇,几乎可以说,很多画家都以能够参展为毕生愿望。
而画展也没有让这些画家失望,每一个参展的画家,最终都会名利双收,成为业界赫赫有名的画家,身价备涨。
这个画展,并不是每年都会举办的,而是每隔三年举办一次,今年恰巧是举办之年,其实此前顾城也曾考虑过是否要参展,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手上并没有一幅能够让他自己满意的作品,虽然他这些年也画出了不少让人称颂的作品,但是顾城对自己要求非常的高,他并不觉得这些作品足够完美让他满意,所以他之前并没有报名参加,现在他们送展的这一幅画,是顾城临死之前画的,是他平生最为得意之作,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过了报名参展的时间。
画展虽然是由几位大师亲自鉴定判定资格,但也并不是说你在开展画展之前什么时候送来都可以的,当然,如果是特别优秀的作品,自然是可以破例的。
所以说,他们这一次送展,其实是过了报名日期的,但是因为他们联系了人,而且,顾城的作品也的确非常的优秀,再加上他的突然离世,使得这一幅作品成为画家最后的绝唱,有着不同的意义,所以才得到了破格参展的资格!
因此这要真计较起来,的确是不符合程序的,但却也不能说不合规矩。
但如今人家非要抓住这一点做文章,他们也没有办法。
可是先前明明已经答应了的,临到头却突然间变卦,顾悦然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整他们。
顾悦然非常的生气,不过还是沉住了气,这个时候生气是没有用的,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她问江清源:“就算是我们错过了报名的时间,但也是经过三位大师点头允许,因此得了参展的资格的,并不能说全然不合规矩,为何他们突然间要为难我们?你跟相关人员了解过具体的情况了吗?”
江清源很佩服顾悦然,小小年纪遇事就这样冷静,闻言点头说道:“是的,事情一出来,我就马上跟几位大师联系,想要了解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到如今仍旧没有联系上,我也去他们家或者酒店找过他们,但是俱都没有见到人,不过我跟那些工作人员打听了一番,还是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件事应该是乔大师最为宠爱的外孙康济桥做的。”
说到这里,江清源看了顾悦然一眼,顾悦然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抬眉问道:“怎么了?难不成还跟我有关系?”
江清源赞叹她的敏锐,再见她这样镇定,也就没有再刻意的隐瞒她,而是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我听那意思,康济桥是相信了当日王家明的话语,认为你不贞不忠,又绝情无义,因此连带的对你父亲也生出了厌恶,因此在知道你父亲的作品也要参展,就打电话过来取消了资格。”
这什么不贞不忠,绝情无义,说白了,不就是认定了她是个人尽可夫的淫0娃荡0妇?
可是她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
想知道真相,稍微打听一二就打听出来了,他们又没有特意的隐瞒,偏偏还要以这样的借口,传出来只会令人觉得笑话!
可偏偏的顾悦然又无奈,说到底当初事情闹得还是太大了,她虽然相信有见识的人都应该明白她跟王家明之间,孰对孰错,但,每个人看人看事的角度都很是不同,她又怎么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能够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呢?
亦或者说,人家也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是因为看不惯她,所以才找的借口呢?
顾悦然脸色很难看,虽然她心里清楚在跟王家明的离婚事件中,自己是受害者,并没有什么值得指责的地方,可如今的事实就是,父亲的确是受了自己的影响。
顾悦然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才能压住心底的暴躁,她重新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