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厚颜,愿意做这个仲裁,不知可否?”就在这个时候,范纯仁这位四朝老臣站了出来,朝着御案后边的赵煦一礼之后沉声言道。
“范卿向来谨守持正,来做这个仲裁,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朕之前也已经答允了,那么,朕便与范卿一同作这个仲裁如何?”
“谨尊圣命……”范纯仁看着那位似笑非笑的年轻天子,又焉能不明白天子的意思,就是担心自己这个旧党魁首会偏颇于赵挺之。
看来,天子的眼中,怕是旧党早已经沉疴一气了……虽然范纯仁身为旧党魁首,可是,旧党之中的诸多行事,谨守持正的他也是看不惯的。
可是,为了大局,更为了旧党能够稳立于朝堂之上,左右政局走向,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眼下看起来,这位已然渐渐成长起来的少年天子,对于旧党的警惕与防备,怕也是越来越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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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巫山你欲如何证明可五日之内印刷出《论语》……”范纯仁朝着王洋望了过去,露出了一个欣赏而又温和的笑容,虽然王洋此人与赵挺之这位昔日旧党骨干势同水火。
但是,范纯仁这位老人精焉能不知道那赵挺之的人品如何?只不过往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这并不妨碍范相公欣赏王洋这位英伟健硕的年轻人那过人的才华学识,不论是他那首名夺得中秋文会魁首的《木兰词》,还是那让太学的黄助教黯然败退的绝品上联,都让范相公很想要见一见这位闻名已久的王巫山。
而今一见其人神丰俊朗,以一介布衣之身立于朝堂,不惊不惧,侃侃而言,单是这份胆气,足以胜过无数才俊人杰。自是让一向爱护后辈人材的范纯仁极为欣赏。
王洋这个愣货看到范纯仁那宽容的笑意,不禁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当然很好证明,再予王某五日,便是千套也能够印得出来。”
“不可!”王洋这边话音未落,那边赵挺之就急了眼了,特么的你范老二这是在帮我这个旧党铁杆还是在帮外人,这小子这才刚印了五百套《论语》在这里,你居然又让这货去印《论语》?
范纯仁目光落在了那急得都差点跳脚的赵挺之身上,苍老的声音仍旧显得那样的平稳有力。“那依赵学正之言,该当如何?”
“当然是让他印制一篇从来未有现世之文,如此一来,赵某哪怕是输,也才能输得甘心。”赵挺之死死地瞪着王洋,这句话几乎就是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似的。
王洋看到这位一副恨不得要食自己的肉,寝自己皮的赵挺之,白眼一翻,不阴不阳地笑道。“行啊,那就请赵学正当场写上一篇。”
赵挺之不由得一滞,特么的自已现在这样的状态,哪有闲功夫弄出个三五千字来给你印。眼珠子一转,赵挺之阴沉沉一笑。“……谁知道你拿到了之后,会不会出去寻大量的人手来赶功一边雕一边印。”
“那你想怎么样?”王洋看着赵挺之,不耐地皱了皱眉头问道。“难道你还想要让王某当场印给你看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赵挺之眼珠子一亮,当即喝道。
“好啊,当场印就当场印,王某还真无所谓。”王洋看到赵挺之那副登鼻子上脸的样子,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