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他们,我坐在出租房的楼下,拿出那个一直带在身边的刻着我名字的撒尿娃娃,嘿嘿傻笑着,开始对它絮絮叨叨。“王鸣,你真是个傻逼啊。”“把你自己折腾成这样很爽么?”“你还笑!你有什么资格笑,老子抽你!”。。。
说着,我开始扇娃娃的耳光,而不管怎么扇,它还是亘古不变地咧嘴大笑,就想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的我,是个快乐的小二逼。
我把车卖了,懒得跟买主杀价,一口价18万就让他开走了车。算算自己身上还有21万多,便更加不想工作,这些钱省着点花,活两年完全没有问题。
每天我都早早出门,吃了早餐便找家茶馆或者公园坐着,一坐就是一天。我喜欢跟里面的老人聊天,这些老人身上有看破世事的洒脱,也有老顽童般的天真幼稚,两种气质集于一身,异常有趣。有时候会想,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呢,一直到我也变成这样的老人,也会有无聊的年轻人来跟我泡上一天茶,说说各自的生活。
太阳落山我就挤公交回家,带两份小菜、两瓶啤酒,让自己微醺。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对酒精的依赖也与日俱增。
我又玩起了英雄联盟,睡不着的时候,我常常玩到天亮。在游戏里,我不是郁郁寡欢的王鸣,而是狂躁的杀人魔王,抢人头坑队友自不必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鼠标一扔,手指在键盘上纷飞,从己方骂到对方,日爹操娘不亦乐乎。
这么混着,日子也过得飞快,秋天就这么来了,算算日子,我已经失业快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来,我使用手机的频率越来越低,新号码只有魏欣偶尔会打过来聊几句,老号码一直关着机,在微信里,赵世杰、小静等几个老朋友也联系得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人会一直牵挂着我这个颓废的流浪汉。
这天又早早去了那家茶馆,店里的老板已经混得很熟,客人不多,他便拿了包红南京坐在我对面,两人抽烟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老板四十多岁,脾气火爆、愤世嫉俗,喝了一会儿茶,又跟我大肆抱怨:“他妈的,你说现在这钱毛的,我三千块钱招伙计,招了一个月都找不到,一个个小年轻挑三拣四的,我刚出来混那会儿,老板一个月就给我五百块钱,我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我心里一动,想想这日子也有点过烦了,便道:“要不你雇我吧,一个月两千就干。”
我成了这家古道茶馆的小伙计,老板姓郑,还算讲究,依然按原先的标准给我每月三千块,本来是包吃包住的,但我不愿意跟其他人共住一间,只要求了一顿午饭。
这样我白天的无聊时光就有了一个固定的去处,有客人时端端茶,没人时就和郑老板泡茶聊天,过得逍遥自在。每个月三千虽然不多,总比坐吃山空强,起码房租和烟钱饭钱都有了着落。
都说讨饭三年、皇帝懒做,我这伙计做了半个月,也渐渐生出了此种心境,从前的理想、野心都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付欣婕火了,自那篇“神秘美女经理人”的文章后,媒体和自媒体轮番上阵,把她炒成了不亚于娱乐明星的热点人物。这种套路我太熟悉了,我知道,她肯定找了团队,这年头,集美貌与能力于一身的女版霸道总裁想火,甚至都不用花钱。
我开始频频地在各种新闻网站、社交平台上看到关于付欣婕的消息,炒到最后,她的个人问题成了网友最为关注的点。好在付欣婕的自我宣传还是有底线,这方面的事没露出一丝一毫,这也让她更具神秘感。
茶馆里的其他伙计经常看着新闻啧啧赞叹,猜测着什么样的男人能搞定付欣婕,有的说肯定是商业联姻,有的说她背后有政界大老,她只是被包养的白手套云云。这些民间组织部的无聊言论我从来不理会,只是这样时不时地看到她,我竟然觉得离她并不是很远,想来这就是她的初衷吧,毕竟如果恢复了理智,她的头脑足以让她搞定很多事。
这样的状态令我颇为享受,想想这不就是我从前嗤之以鼻的柏拉图恋情嘛。欣婕,欣婕。。。我们都要好好的,一切交给缘分吧。
这天的南京大雨倾盆,茶馆生意惨淡,我搬了把凳子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雨声。这时,最近很少响起的微信铃声“滴滴”叫了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杨斯。
我当即明白过来,杨斯只是在国外,并不是与世隔绝,付欣婕的频频露脸他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