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依然那么决绝,一丝犹豫都没有。这得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才能做到?
不过事情也不容他多想,他爹早就叮嘱过他,在紫宸殿当值,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差事,一定要多听,多看,多想,唯一不能多的就是‘话’!
姚燕语行至偏殿,便有人端了水盆进来,她净手毕,方端起一盏八宝茶缓缓地喝了两口,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国医馆那边的消息。
苏玉安办事雷厉风行,不过两个时辰,就派人来回:国医馆那边都封存完毕。
卫章看着姚燕语憔悴的面容,心里实在不想叫她,但事情关系到皇上的性命,牵动着整个大云朝的未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姚燕语走的时候看了张介臣二人一眼,说道:“二位大人一起来吧,也好做个见证。”
张介臣二人对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姚燕语有些日子没进国医馆了,这里现在是翠微和翠萍二人主管,当然也有两位从太医院调过来的五品主簿协助管理。
此时丑时刚过,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一天里最阴最冷的时候。
众人都裹着厚厚的大毛斗篷上觉得腿脚冻得失去了知觉,姚燕语裹着一袭貂绒斗篷,里面穿了两层棉衣,下车的时候已然被卫章的鹤氅又包了一层。
其实她并不觉得寒冷,内息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寒暑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只是卫章非要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多说。
进了国医馆,姚燕语先去了封存药渣的地方,并指明要看最近一炉清心丸的药渣。
今晚是翠萍在国医馆内当值,她办事麻利,二话没说便从架子上找到了一包药渣,并打开给姚燕语验看。
姚燕语看过之后发现没有问题,又问:“再早一炉的。”
翠萍便一包一包的拿过来给她看。
之后,在检查到第五包的时候,姚燕语从药渣里找出一一块木番薯来凑到鼻尖上闻了闻,冷笑一声翻过药渣包上贴的纸条看了看,指着上面的几个人名跟身边的卫章说道:“就是这几个了,立刻去审讯他们吧。”
卫章一挥手,身旁立刻有人接过那张纸条出去,没多会儿的功夫便提来了掌药医女。
“还有一个学员呢?”姚燕语蹙眉问。
“这个学员前天告假了。”翠萍在一旁回道。
“立刻去她家中拿人!”卫章冷声吩咐。
苏玉安忙道:“已经派人去了。”
“那就先审这两个吧。”姚燕语皱眉说完,转身往外走。她有一种预感,就是这两个医女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而那个告假的学员才是关键。
“大人,这木番薯有何不妥?”翠萍说着,便捏起药渣里的另一篇木番薯仔细的看了看,便要往嘴里放。
“别咬!”姚燕语忽然厉声说道:“那不是我们大云朝的木番薯!”
翠萍一怔,整个人僵在那里。
一直旁观的张介臣上前拱手道:“敢问姚大人,这不是我们大云朝的木番薯,又是何物?”
“此乃天竺国生长的木番薯,我大云朝的木番薯虽然有毒,但经过炮制,毒性可散去,只留药性。入药后亦有解毒的功效。而这天竺国的木番薯因为其生长环境不同,其毒性却另有不同,不管怎么炮制,其毒性都不变。它可使人精神亢奋,致人癫狂,长久服用,亦会致死。”
此言一出,周围的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姚燕语又问翠萍:“这木番薯乃海外之物,寻常人是弄不到的。那个告假的学员家里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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