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佳佳一转身，开门进了洗手间。

叶兴盛仍然头重脚轻，脑袋好像塞进什么东西似的，痛得快要爆炸掉似的。但是，浑身被呕吐物弄得脏兮兮的，自然不好意思再重新躺到方佳佳那张柔软芳香的席梦思床上，于是，干脆身子一软就躺在地板上。

方佳佳家的地板是木地板，拖得干干净净。

初秋，外面的天气有点凉，方佳佳的小房间，大概是因为面积小，反倒显得暖融融的。叶兴盛怎么都觉得，这个溢满淡淡香味和女孩子青春气息的小房间，甚至比五星酒店客房都舒适。

过了没多久，伴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方佳佳端着一盆水出来了。她已经将她自己身上的污物给擦拭干净。她身上穿的是黑色裤子和薄薄的白色上衣。

领口处的污物被擦拭干净后，也被水弄湿，那美丽的风景依稀可见。只可惜，叶兴盛处于半醉酒状态，他整个人就仿佛处于地震区似的，不管看什么东西，都有重影，都在摇晃。

“叶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方佳佳将脸盆放在椅子上，再俯下身子，纤纤细手抓着叶兴盛的手臂，要将他拉起来。

到底是柔弱女子，在费了好大的劲，都无法将叶兴盛给拉起来后，方佳佳只好任由叶兴盛继续这么躺着。她从脸盆里先是捞出一条毛巾，稍微拧干之后，敷在叶兴盛的额头。

像个母亲般，伸手在叶兴盛脸颊上抚摸了一下：“听说敷湿毛巾，对缓解头痛有作用。你忍一忍，很快就好的！”

“佳佳......”叶兴盛将方佳佳那只白嫩柔软的小手握在手里，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该给方佳佳说什么呢？告诉她，他现在正在被市纪委调查，市委书记秘书工作即将不保？？方佳佳又没有权力帮他走出困境，告诉她只会增加她的烦恼。

诉说他内心的孤独与忧伤？他心里的伤痕，是钟雪芳给他留下的，不是方佳佳。告诉方佳佳，方佳佳也不能帮他抚平内心的伤痛。

“叶大哥，你想跟我说什么？”方佳佳把手抽回来，转身从脸盆里捞出另外一条湿毛巾拧干，再轻轻地给叶兴盛擦拭脸颊。

“佳佳，你为什么收留我？”叶兴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方佳佳，他发现，这美女的睫毛真长，眼睛一眨巴起来，就好像蝴蝶扇动翅膀，非常美丽。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方佳佳微微地笑了一下，这一笑美得跟仙女似的，让叶兴盛看得陶醉了。

“仅仅因为这个吗？”

“难道还不够吗？”

“佳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市委书记秘书了，而是普通人一个，你还会把我当好朋友吗？”

“那当然！”方佳佳不假思索地说：“人和人之间交朋友，难道还要搭上别的什么东西吗？”

“当然有搭上别的东西，不但交朋友，就是谈情说爱也要搭上别的东西，比如金钱、地位等等。人和人之间，如果社会地位不同，那是很难成为好朋友的。”

方佳佳不觉停止给叶兴盛擦拭脸颊，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似的，愣了一会儿：“叶大哥，我把你当成好朋友，并不是因为你是市委书记秘书，而是，认可你这个人的人品。就算你不是市委书记秘书，我也一样把你当成好朋友！”

“......”叶兴盛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方佳佳一愣，放下手中的湿毛巾，将叶兴盛的手，放在她的两掌间，轻轻地摩挲着：“叶大哥，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确实很有偏见。但这种偏见，并不是因为你的社会地位不高，而瞧不起你。而是，怎么说呢，当时，我觉得你是个大色狼......”

说到这里，方佳佳吃吃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等见到叶兴盛不笑，还是那么痴痴地看着她，就止住笑，赶忙解释道：“叶大哥，那只是我当时的看法。后来，随着对你认识的加深，我才知道，你不是大色狼，你是个好人。所以，我就把你当好朋友了！叶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叶大哥不会怪你！”叶兴盛费力地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方佳佳的脸蛋：“你是个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