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肯平原的北方,是蛮兽人横行之地。
蛮兽人与半兽人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他们只有两分像人,倒有八分像动物。
特别是面容,根本就是直立行走的野兽而已。
虽然半人马、牛头人、河马人等等不符合人类审美的类人种族都被划入蛮兽人的范围,不过那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的还属奥克兽人。
奥克兽人有着铁青或者墨绿的皮肤,又尖又长的獠牙,和天生嗜血好战的性情。
如果说半兽人、乃至那些因为外貌丑陋而被错误地划分进蛮兽人的类人种族勉强可以和人类文明进行交流的话,那么正统的蛮兽人,或者说奥克兽人与人类则是彻底的水火不容。
杀戮、鲜血、战争、掠夺,这些概念仿佛从奥克兽人出生起就被印在它们的脑海中,无论何时都将暴力的作为解决一切问题最优先的途径。
除了大陆正北方,与人类中的霜鹰、雪枭正面展开侵略的,由上百个蛮兽人部落聚集成的“血铸之锁”盆地以外,蛮兽人活动最猖獗的地方当属哈肯平原以北的玛尔蒂尼戈壁了。
如果说血铸盆地的蛮兽人是有着铁血军规驱动的杀戮机器,那么流窜到哈肯平原的蛮兽人就是肆意发泄嗜血本性的暴力疯子。
哈肯平原本就是盗贼团猖獗之地,只要你够狠、够硬,就可以开辟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蛮兽人的性情在这个地方恰恰如鱼得水。
如果说哈肯平原的文明统治者是格莱西因商会,那么这片盗贼满地跑的地区中,暴力的统治者便是血铸城寨了。
血铸城寨最初是不到一百个奥克兽人横扫四方,如今已经收纳了上百万各种穷凶恶极的罪犯和不被人类世界所接受的“丑陋蛮兽人”。
现在血铸城寨中奥克兽人的数量已经上万,其他阶层也是完全以实力为标准划分。除了牛头人、半人马、巨魔等等同样强悍的类人种族外,还有虫人、鼠人等天生丑陋。既不被阿席达卡半兽人接受,又不具备天生强悍战力的族群,成为任凭支配的奴隶。
血铸城寨除了民风彪悍,地理位置也得天独厚,正面朝向马尔蒂尼戈壁,而背后靠着马扎罗雪山,自身占据马扎罗高地的同时,数条纵深的山谷又恰好将城寨四周保护起来,形成天然的防御工事。
以机动性见长,来无影去无踪的盗贼团有了安全的休整基地。更加肆无忌惮。
格莱西因商会与格雷姆帝国对于这颗悬在自家头顶的毒瘤始终没有办法。依靠魔法军团和炼金傀儡虽然自保无虞,但也没办法彻底铲除血铸城寨。
因为血铸城寨不仅仅有着地形优势,从那里出生,打从落地起便在弱肉强食的世界磨练出的盗贼们更有着令人头疼的强悍战力。
有不少人甚至怀疑,血铸城寨总有一天会和血铸盆地的蛮兽人发动联合攻势。消灭北方诸国和哈肯平原的人类,一举将因非利亚大陆改写成对半分的局势。
当前血铸城寨的大首领,铁皮哈格听到外界的猜测,总是放下嘴边的半截人腿,唾口骨渣嗤笑:“那些蠢笨的人类,总是拿他们那套无聊的内政想法分析所谓局势,其实我们最初只是一帮兽人逃兵而已,能有今天的局面,还不是因为我们从不会想多余的东西。只用单纯的暴力进行掠夺?”
在他们看来,软绵绵的人类只会研究那些投机取巧的东西,跟地精差不多,甚至在务实方面比地精还不如,因为人类总是在喜欢粉饰物品,注重言行修辞。但这些东西是对战斗和掠夺起不到半点作用的。
就是这样不可一世的血铸城寨,在两天前遭受了雪崩。
整个山寨约五分之一的面积被埋进了雪堆,这破天荒的遭遇让盗贼们很是惊恐:难道人类出动七级以上大魔导师来对付我们了?
要知道血铸城寨的防御体系,即使人类的魔法军队也难以攻破,因为蛮兽人也有自己的巫医和萨满抗衡魔法力量。
这几年血铸城寨发展得愈发壮大,蛮兽人盗贼的活动范围更加广阔,出手的频率也高了起来,烧杀抢掠的次数和规模都是过去的好几倍,指不定哪一趟活计就惹到了人类贵族,让他们不惜血本也要拿下马尔蒂尼戈壁上的毒瘤。
但是雪崩之后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后续动作,大概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吧。
血铸城寨里,残杀、抢夺是光荣的事,正经的劳动工作却是最受鄙视的行为,所以清理雪堆的工作被交给了虫人、鼠人、和一些在抢掠过程中受伤,导致肢体残缺的野猪人、河马人、甚至半残的奥克兽人来做。
“这里有好多风干的骸骨?我可以拿去装饰草窝了。”
“装饰?罗克你不就是捡过两个别人啃剩的头盖骨么,怎么也学起人类的无聊兴趣了?”
“笨蛋,你看那些经常外出杀掠的蛮兽人大爷们,哪个不是将大把的人骨兽骨留下,堆砌在家门口?这是实力的象征,我把门前弄得气派些,说不定下次可以跟随蛮兽人大爷扛刀。”
一只全身漆黑的鼠人和一只披着棕色甲壳,疑似蟑螂人的家伙,窸窸窣窣地刨着雪坑。
他们乐滋滋地把相对完整的骸骨集中在一起,就连破损一些的骨片也不舍得扔,却对那小部分魔核视而不见。
这些最底层的蛮兽人甚至没见过魔核,瞧不出它们的价值,另一个原因是那些久经风化的魔核,都已经干枯黯淡,看起来和普通石头差不多。
不过在一堆干尸中,终于还是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虫人用脚爪拨弄着一个全身长着灰白的蕨类根茎的怪东西。
“看起来是某种植物的块根。”鼠人提议道:“把它扔到猪圈里吧。”
于是这只怪东西被丢进了满地泥水的猪圈。
几只最低等蛮兽人才会拿来果腹的,毫无智商可言的猪猡兽,好奇地用鼻子拱动围栏中的新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