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谢青梓说完,卫泽就笑起来,而后摇头:“这事儿铁衣已经是拜托过了。等我查出来后,再告诉你们。”
“别叫陆夜亭发现了。”不然他必定是会恼。谢青梓忍不住又嘱咐一句。
卫泽闷笑:“这还不确定是不是你哥哥,你倒是关心起来。”
谢青梓嗔了卫泽一眼:“怎么就不是我哥哥了?他如今是陆家人,自然也是我哥哥。”只是一个是义兄,一个是亲兄,唯有这点区别罢了。
卫泽走后,谢青梓便是叫了荷香过来吩咐:“去将从前表少爷送给我的那些东西都取出来,仔细的装好了。明日一大早,便是叫人送去大理寺还给表少爷。”
既是打定主意要和沈慎表明态度,那么自是不能拖泥带水。昔日恩情是昔日恩情,而如今的沈慎……却已经是让她再难心软。
换做从前,她或许这么做还有些歉然。毕竟是她喜欢卫泽在先,从而辜负了当初的婚约。可是现在,她却是觉得庆幸:幸而竟是没嫁给沈慎。
这样的沈慎,着实也是叫人觉得害怕。
荷香听了吩咐,倒是沉默了好半晌:“那可不少东西。”
“你们多熬会儿夜,连夜收拾出来,一早就送过去,别耽搁了。”谢青梓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之后,又道:“荷香,你明儿亲自去跑一趟。再替我带句话,就说,从前婚约,恕我竟是不能遵从,不管真假,婚约都是作罢。若他惦记着从前情分,此事儿便是到此为止。若是真要强逼与我,出谢家大门的只是一具尸身!”
谢青梓这话说得决绝,倒是显得格外的冷酷和狠戾。
荷香悚然一惊:“主子何必说这样的话——”沈慎就算没卫泽好,可也犯不着如此……
“我要嫁之人,不论贫穷富贵,不论身份高低,可却不能是欺我骗我,又不尊重之人。沈慎再好,可是我若真嫁他,也不可能多幸福。况且,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之间早无可能。”谢青梓垂眸敛目,神色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和卫泽都那般亲近过了,若还能嫁给沈慎,那她成了什么人了?况且,她心属卫泽,若是嫁给旁人,她如何甘心?又如何能过得开心?
别的委屈她能受得了,可是唯独这个,她却是不愿委屈了自己。她想要随心,想要……嫁给卫泽。
这个夜晚,对于不少人来说都是难眠。
沈慎一夜不曾睡,第二日天刚亮了便是收到了这么一份“大礼”,本就阴沉的心情登时越发阴沉起来。
沈慎如何可能就这么算了?故而当下便是直接吩咐:“走,去谢家。”
谢青梓倒是料定了沈慎极有可能过来,故而今日便是没去宫中。只在家候着沈慎。
待到听见沈慎过来的话,她倒是微微吐出一口气,只道:“见罢。”虽说不合规矩,可若是不见一面沈慎,不将话说清楚,沈慎必是不会死心。
谢青梓郑重收拾了衣裳,随后这才去见沈慎了。
今日沈慎,倒是没了昨日的神采飞扬。也没了昨日的贵气逼人。一夜没睡,任凭是谁也精神不到哪里去。
谢青梓看了一眼便是挪开了目光,没有过问,也不打算过问。她只是微微一笑,敛衽行礼客气叫了一声:“表哥。”
谢青梓如此客套,沈慎心头便越发的恼起来,他定定看住谢青梓:“青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将东西都送还了回来?”
谢青梓神色淡淡:“我已经让荷香给表哥带了话了,退婚一事儿,我已是势在必行,还请表哥成全。”
说这话的时候,谢青梓倒是有些紧绷。她鲜少对人说得如此决绝,尤其是亲近之人。对沈慎,从前更是不曾如此说过话。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说完了。还是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个明明白白。
沈慎倏地笑出声来:“呵,势在必行?青梓,你我相识一十四年,从你小时候我便是一直下说娶你为妻。处处对你呵护备至,温柔无匹,可你如今却是叫我成全你。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因为卫泽那样的人?还是只是因为我是金陵的重臣,效忠了李泾?”
沈慎语气不甘心,又有恼怒在其中。而这几个问题,更是叫人听着便是心头复杂。
谢青梓既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自是不会再有半点犹豫,更不至于被问住。最后便是只平淡回答:“一则,道不同不相为谋。更遑论夫妻之间。二则,我心有所属,着实不愿耽误表哥,故而只请表哥成全与我。”
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惊世骇俗,说难听点,更是有犯了女戒只罪。
“谢青梓!”沈慎却是只觉得她欺人太甚,不由得出声怒斥:“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和那些浪荡女子有什么区别?你心有所属?你我早已定下婚约,你该只属意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