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我们老了,说不定哪天就下去追随老教主了,在死之前总得替燕丫头物色一些能用的人才才行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教主的一番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吧?”
这是赵永望赵掌柜的声音,他坐安老爷子的对面,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放在了手旁的小木桌上,然后透过窗看着外面被寒风吹得摇摇摆摆的树枝,一脸茫然地说道。
“唉!其实有时候我真想劝劝燕丫头,不如直接放弃好了,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能怎么折腾?有用吗?可你也知道她那性子,呵呵,真跟老教主一样。”
安经业的思绪似乎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过当他想到那个执拗的丫头之后,满脸皱纹被一丝苦笑给拉扯开了。
依旧寒冷的北风非常刁钻的从细小的缝隙中钻进屋子,吹在两人身上。赵永望感觉有些凉意,他裹了裹身上的棉衣,俯身用火钳拨弄了几下放在两人脚边的炭火盆,打算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哪那么容易?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已经伤残的老伙计们一个个饿死不成?这些年若不是王家的庇佑,别说是燕丫头,即便是我们两个,又有谁能活着?所以有时候我挺烦你这种软性子的,动不动就说放弃,你真能撒手不管了?”
对安老爷子的观点,赵掌柜是反对的,不过毕竟年纪大了,而且又是一辈子的交情,谁也不会去在意和生气。
“呵呵,在你第一次带沈风来找我买宅子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你还说我?那你为什么放出风声说要卖掉宅子?噢,回去与亲人团聚?这都多少年了你都没想着跟人家团聚,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团聚了?你蒙谁啊?以你的性格,你会到老的走不动了,然后回去打扰人家别人家的生活?惹人家厌烦、看人家白眼?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像我们这些一辈子隐姓埋名的孤魂野鬼,就别奢望哪些好事儿喽!”
安经业伸手指着一脸不屑鄙视自己的赵永望,“就你小子精明行了吧?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但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老了,没准儿哪天就死了,在死之前,总得帮帮燕丫头不是?那样的话,死后见到老教主了,也能有脸见他不是?”
“是啊,不赶紧帮燕丫头找个帮手,即便是死我们也无法闭眼啊!刚遇到沈风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此人不错,所以便带过去给你看看,那只是想多些了解而已,不过后来我发现还成,才打算帮他。不过也还没找到机会对他说这件事呢!”
“说?这怎么能说呢?你没看那小子虽然能力不错,但那性子太懒散了,完全就是一个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推脱就绝不去做的主儿。
我敢肯定,只要你跟他一开口,立马就会把他给吓跑了,以后估计每天都得躲着你走。所以你得考虑从他的弱点下手,让他慢慢入套才行。”安老爷子听了赵掌柜的话后,立刻摆手反对。
“弱点?那小子好色,你意思让燕丫头过来勾引他?可燕丫头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你见她给过哪个男子好脸色了?
如果他们真见了面,就沈风那油嘴滑舌的嘴贱样儿?不定哪句话说秃噜了,俩人就得干起来。那时候别说帮忙,没准儿还弄成仇人了。”赵掌柜撇着嘴表示此法不妥。
“呵呵,他们俩要是真打起来,你别说,沈风还真不是燕丫头的对手。”似乎想象到了两个年轻人犹如斗鸡般的打斗情景,安老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是,燕丫头从小就有教主培养,灵力早就达到了九层,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了。沈风哪里是她的对手!”对于这点儿,赵掌柜表示赞同。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我是说沈风那小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情义,这也是我没有反对你的最大原因。你什么都不用说,就多多帮他就行,时间稍微一长,他便把你当作自己人了。到了那会儿,你再将事情托付给他,呵呵,就以他那性子,赴汤蹈火都没有问题。”在与沈风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安老爷子似乎把沈风的性子给摸透了,所以便向赵掌柜提出这样的建议。
两人脚前的炭火经过赵永望的拨动之后,烧的很旺,整个屋子里都暖烘烘的。安老爷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坐的太久了,感觉不太舒服,便趁着暖和站了起来,来回在屋子里踱了几圈。然后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被风吹的到处乱飞的落叶,嘴里喃喃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前前后后也考察了不少人,但最终全都放弃了。现在不行了,我们再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察了,但愿沈风真能像我们想的那样,是最合适的人选吧。老教主,你若在天有灵,就庇佑庇佑你那个苦命的闺女吧,她,活得太不容易了……”
安老爷子的祈祷似乎真起到了作用,只见原本分散飞舞的落叶,突然汇聚在一起,
越聚越多。到了后来,竟然犹如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疯狂地在院子里面来回旋转,然后又挟裹着更多的落叶沙尘扶摇直上,冲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