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在人数和技术兵器质量上完全占据上风,哈立德王子掌握着全科林的武装力量,五个营的陆军,一个大队的宪兵,塔基卡提警察局全部武装警察,兵力多达到两千,而赛义德一方只有不足一百个伞兵。
伞兵们完全控制了宫殿,但他们只有轻武器和极少的反坦克火箭,即便如此,叛军依然不敢贸然发起进攻,他们只是将坦克停在步枪射程外,用滑膛炮轰击王宫,不过装甲营用的多是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这种弹药穿甲性能极佳,但是用来炮轰建筑物,威力就大打折扣了。
赛义德王储站在王宫阳台上,用望远镜遥看敌方阵地,部下们苦劝他不要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以防对方狙击手打冷枪。
“哈立德手下没有真正的狙击手,只有酒囊饭袋。”王储冷冷道,举着望远镜审视着远方,可是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叛军全部躲在掩蔽物后面,这是一场看不见敌人的远程战争。
伞兵们同样躲在宫殿角落里,时不时将步枪举过头顶,朝远处打一枪显示存在感,双方都在等,等待变局。
不知不觉,天亮了。
这一夜枪声不断,身处市区的人们知道王宫那边在打仗,但是具体什么情形谁也不清楚,不但老百姓不知道,就连叛军首领,陆军司令哈立德王子搞不清状况,只知道伞兵突袭王宫,父王生死未卜。
哈立德王子是赛义德王储的堂兄,标准的中东王族,花花公子,从小奢靡无度,同样是在哈罗公学读的书,赛义德可以顺利毕业,凭着自己的成绩考上牛津,哈立德却屡次触犯校规,被开除回家,他的青年时期狂放不羁,淫-乱,吸毒,酗酒,超速驾驶车辆,挥霍无度,曾经以投资的名义,败掉了王室上百亿美元。
这样的人担任陆军司令,整个陆军的作风可想而知,所以执掌财政大权的赛义德不给陆军拨款,把钱都花在了空军和海军建设上,买欧洲的战斗机,给伞兵配备最新式的美国轻武器,最近还在洽谈购买中国的轻型护卫舰,而陆军还在用老掉牙的T72坦克和AK47步枪,三军之间矛盾重重,今天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
哈立德王子根本不会打仗,也没有勇气打仗,他手下这帮军官用各种理由推诿,不愿意发动进攻,说什么只需要远程火力就能干掉敌人,所以陆军只是用坦克炮和大口径机枪射击,一直等到天亮都没前进半步,白白丧失了最佳时机。
城内的凯宾斯基酒店,郑佳一站在天台上用望远镜眺望王宫方向,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她完全束手无策,打刘汉东的卫星电话也不通。
张邦宪同样着急,项目一天三变化,简直形同儿戏,他现在都不敢向国内报告了,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不靠谱。
大使馆方面派员前往王宫方向打探消息,却根本无法靠近,所有的道路都被警察封锁,前天的戒严只是象征意义,今天的戒严却是货真价实,没有陆军司令部的通行证,所有人寸步难行,可是需要出行的人,又没办法去陆军司令部办理通行证,简直成了第二十二条军规。
塔基卡提陷入混乱之中,停水停电,移动通讯和互联网服务也停了,连电视机都收不到国家电视台的信号了。
凯宾斯基酒店停电了几秒钟,随即备用电源跟上,提供照明用电,但冰箱和中央空调都不能用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柴油储备有限,不得不省着点用。
街头响起了枪声,有人袭击戒严警察,当场有三名警察被打死,顿时一片混乱,紧跟着燃起了熊熊大火,黑烟冲天,有人推翻了汽车,点燃了轮胎,拿着棍棒的暴民上街了。
郑佳一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颤抖起来,这是骚乱,无差别攻击,凯宾斯基已经不安全了,但是酒店外面更加不安全,必须立刻组织自救。
代表团加起来有三十多个人,人多势众,还有汽车,冲出塔基卡提不成问题,但是能不能安全离开科林就难说了,大家收拾好了行李聚在一起,等候国内指示。
宋剑锋用卫星电话安抚大家说,大使馆已经派出人员接应,先去大使馆避难,然后看情况再做定夺。
张邦宪作为分公司一把手,危急时刻也显示了领导能力,他把代表团里的男同志们组织起来,拿着拖把杆和灭火器做武器,把女同志们护在当中,大家浩浩荡荡下楼,酒店大堂已经封闭,门口堆起了沙包,保安们手持武器严防死守,大堂经理劝说他们不要擅自离开,否则酒店无法保证客人的安全。
“我们退房。”张邦宪说,“我们要去大使馆。”
酒店工作人员只好放他们离开,但是问题来了,停车场上的汽车都被暴民砸毁,风挡玻璃碎了,油箱漏了,轮胎也被卸掉,大家全都傻眼,只好灰溜溜退回酒店,再打电话给大使馆,请他们派车接应。
驻科林大使馆外,三辆越野车已经发动,戴墨镜的劲装汉子们坐在车里,腰间鼓鼓囊囊,别着家伙,他们是国内来的情报人员,但是和秦鹰扬不是一个系统。
姚广骂骂咧咧从大使馆里出来,他的情报渠道很有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判断出的是,科林酋长国陷入混乱状态,已经不安全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姚广的座右铭,身为一个特工,必须远离危险才能活得久,再说他又不是那种执行具体任务的一线人员,而是运筹帷幄的指挥官,他不必留在这儿以身犯险,还是撤退到沙特阿拉伯比较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