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图仂仓皇回头,包三娘更是媚然一笑道:“大世子,奴婢奉劝大世子一句,此路不通。不管大世子今日带了什么念头前来兴城县,但千不该、万不该,大世子不该拆了万府,特别是不该刚来到万府的第一日就拆了万府。”
“不该,不该……”
随着包三娘口中的一句句“不该”,图仂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媚笑也不尽是那么好看。
可是包三娘却也等于提醒了图仂,图仂立即满脸难看地回头道:“万老爷,难道你仅因为某拆了几间万府屋子就要对某不利吗?”
“不利?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要对大世子不利了,可大世子既然护着这些下人不要老夫拿他们,这分明就是大世子认为某的颜面还比不上你这些下人,那我们还谈什么?”
“万老爷想怎样。”
被万大户这样一说,图仂的胸中也仿佛憋了憋,因为他实在没理由为自己、为这些商队护卫的行为辩白。
不是万大户提醒,而是在被万大户用上千人包围前,图仂的确没有将万大户真正放在眼中过。
看到图仂脸上浮起的一丝尴尬,万大户却一副猫捉老鼠的样子道:“很简单,除了大世子,或者说再除了一个龚老板外,所有曾经妄拆老夫府邸的狂徒,全得先束手就缚才行。”
“万老爷认为这可能吗?”
让自己的人全都束手就缚?图仂可没这么蠢。
因为,在万大户带来的上千人面前,龚巩的商队护卫即便很难依仗,但图仂现在也唯有依仗这些人保护,不然等到所有人全被万大户绑起来,不说图仂的面子上过不去,他的安全也无法保障了。
“老夫说有可能,就有可能!”
在万大户开口时,那些原本正在逼近的家丁也已经停下来。不过随着万大户一挥手,他们竟然又开始再次逼了上来。
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图仂神情僵硬道:“万老爷,你就一点不给育王府面子吗?”
“面子?你们刚来万府一天就拆了我万府的房子,到底是谁不给谁面子。”
“你就不想想这事的后果?”
“后果?老夫连造反的事情都能做得!后果什么的,算什么事情。杀!”
不是图仂已经说不下去,而是看出图仂根本就没有悔改之意,万大户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了,直接就将胳膊一抬,再用力往下一挥。
这不是说万大户已没有耐心,已不想知道育王府找自己干什么,而是图仂在这种状况下都不退缩,即便万大户最后知道了育王府找自己干什么,也不可能从中真正得到好处。
只要利益,不肯付出,这更是大多数北越国官员的嘴脸。
从图仂来到万府第一天就敢拆万府房子,万大户就知道这种人已被利益冲昏了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
“杀!”
在万大户命令下,那些万府家丁再没有缓慢逼近,而是一下全都举起刀剑,呐喊着就朝向聚在内院门前的商队护卫冲了上去。
“挡住,挡住。”
虽然是被上千人围攻,但由于商队护卫本身就有三、四百人,却也没有一下就被万府的家丁冲退。而由于本身就已在那里严阵以待,所以场面虽然有些岌岌可危,但那些商队护卫还是暂时挡住了冲杀上来的万府家丁。
可是,商队护卫虽然同样结成了战阵,但怎又比得上完全按照军队训练出来的万府家丁。
看着一个个商队护卫被砍倒,龚巩也惊得满脸发白道:“大世子,你快随钱江离开吧!这里由小舅给你挡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混蛋,这个该死的万大户,某一定要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
嘴中狠狠骂了一句,图仂根本没想到就因为自己拆了万府,竟会引起万大户如此大反弹,却也只得转头道:“钱江,我们走!”
“属下遵命!”
看到图仂居然现在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钱江的脸色就苦了苦。
因为钱江也知道,如果图仂现在肯低头,事情未必不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但图仂既然已经拒绝了事情的另一种方展,他也就只能陪着图仂往那生死莫恻的一条道上冲下去。
不过,看了看堵在前面的黑压压几千人,再望了望身后只有十余人的江湖人士,钱江还是选择了往后冲道:“跟我来,保护世子。”
“保护世子!”
一直守在图仂身边的不仅有几个王府出来的护卫,同样也有几个龚府护卫,这时也都是簇拥着图仂一起往后冲去。
“大世子,你这是想到哪里去,老爷还等着知道大世子此次前来兴城县的真实来意呢?难道大世子现在就要走?这不是太可惜了?”
看到钱江等人护着图仂往内院冲来,包三娘也带着十几名江湖人士将几人去路挡住了。
没去管包三娘说些什么,钱江就大喝一声,将一直背在背上的长刀倒抽出来,用力一刀斩向包三娘叱道:“给我让开!”
没等钱江的长刀斩在包三娘肩上,包三娘手中就多了一双短刃,交叉着挡在了自己身前。虽然包三娘的脚步是被钱江震退了两步,但包三娘仍是皱了皱眉头道:“想让我们让开?那得你先胜了老娘再说。”
“你以为某会怕你这样的女人吗?再来,再来……”
在育王府中,钱江的武艺并不输给曾在吏部尚书府前殒命的几名高手,不过钱江的长处并不在招数有多精妙,而是功力深厚,绵久延长。如果是在持久战中,那几名武林高手都赢不了钱江,只是钱江也没有什么速战速决的本领。
只要别人采取周旋战术,拖延与钱江的正面对战时间,钱江想赢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看到包三娘竟敢硬接自己长刀,钱江脸上立即泛起喜色。也不去管身后的图仂,一刀重过一刀的就继续向包三娘斩去。
这不是说钱江就不顾图仂安危了,而是在这种状况下,不打倒钱江几人,钱江认为那些江湖人根本就不会急着对图仂动手。毕竟以形式对比而论,图仂和钱江等人已等于是瓮中之鳖。
而钱江想要保护图仂,则只有一个个将面前的敌人放倒。这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成功逃出去,但却是他们想要逃走的唯一选择。
“当!当当!”
再是硬接了钱江几记刀砍,包三娘也知道钱江的心中打算了,立即就开始在钱江身边游走起来道:“好一个朝廷走狗,你看看周围还站有多少人,你真认为自己今天还走得了吗?”
当包三娘不再与钱江硬碰硬后,发挥不出功力上的优势,知道无法立即解决包三娘,钱江也趁势左右望了望。
不过一看之下,钱江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因为,除了跟在钱江身后已经满脸发白的图仂外,其他几个王府护卫、龚府护卫却都已经全被包三娘一方的江湖人给押住了。
虽然没人会去杀他们,但他们也无法再帮助钱江保护图仂逃脱。
而另一边战场上,那些商队护卫更是被万府家丁杀得已经没几个。不是想着在这里战死,家人还可得到龚府照顾,恐怕他们早就已经逃之夭夭。至于说龚巩,早就跪在地上大喊道:“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我们束手就缚、束手就缚。”
可即便如此,没有万大户命令,那些万府家丁仍是没有停下手中刀剑。
一直等到将所有商队护卫全都砍到在地,这才独独留下了跪在那里求饶的龚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