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焦勇询问,易嬴就说道:“万府中很多物件都是重要的造反物证。人多手杂,本县也怕出什么疏漏难以担待,不如焦统领就让这些州府亲兵守住各院的出入口,其他就容本县着人慢慢清点。至于大家的辛劳,本县过后自有每人两封银子奉上。”
“两封银子?……那小人就代他们谢过大人了。”
亲兵统领并不是真正的北越国官员,所以焦勇并不敢在易嬴面前轻易放肆。不过听了易嬴要求,焦勇却是先惊后喜。
因为按照北越**例,这些兵丁虽然抄起家来是毫不含糊,但却不容许私下截留任何金银。最多就是能顺手拿些丝绸、锦缎,瓷器、花瓶一类无法遮掩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不是不值钱,但知道这些东西来历,兵丁们却绝对卖不出好价钱,最后还是要看上官有没有额外赏赐。
听到不用抄家就能每人拿到两封银子,这已经大大超过以往抄家所得,焦勇自然大为欢喜。
不清楚抄家行情,易嬴也不在乎焦勇表情变化。因为易嬴知道,只要自己保下了万府,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看到易嬴阻止州府亲兵抄家,阮红心中就是一松。因为这就说明易嬴并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失去理智,易嬴就不会对自己翻脸无情。毕竟易嬴可是曾写出《三字经》的人,怎么都该有些转圜余地。
想到此,阮红走上前欠身一福道:“知县大人,您没说错吗?我家老爷真是造反了?”
“那还有错?”
“万大户今日能在兴城县拦住本县,明日就能在申州城拦住知州大人,再往后也能在京城拦住陛下圣驾了。有钱不是错,但有钱用错了地方,那就是错。所以此例不能开,死都不能开。别说是本县,陛下也都不会饶过万大户。”
带着强调语气,易嬴的情绪格外激昂,就好像在现代官场发表那类蛊惑人心的讲演一样。
“这,这这……”
嘴中惊颤着,阮红心中却一阵狂喜。
在万大户之前,北越国的确没有封堵城门的先例。虽然阮红也知道易嬴肯定是找到了谋陷万大户的方法,但阮红更担心有人能谋陷,有人就能分辨。可随着易嬴一解释,阮红就知道万大户彻底玩完了。
因为仅凭今日之事,万大户别说过不了皇上那关,就是知州大人面前都过不去。
原本看到易嬴阻止兵丁抄家,芳翠还有些欣喜。突然听到这话,立即有如天塌下来般惊恐道:“知县大人,你可别胡扯!拦住知县大人的乃是那已死的总兵林放,与我家老爷又有何关系。”
“是没关系,是没关系……”
“……但没关系,万大户为什么要差人给那些兵丁每人五两银子?”
易嬴颇为余暇地捻着手指道:“每人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也算不得什么收买朝廷兵丁。但这可是五百多活生生人证,别说本县对万大户无语,再是什么人有偷天换日之功,也没能耐救下万大户。”
不是将事情都兜在身上,而是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神情,易嬴若笑非笑道:“阮姨娘,三姨娘,你们说这话本县可有说错否。”
“……天!”
听到这里,芳翠抚着额头就晕了过去。
因为一、两个人证或许很容易摆平,但上百个人证,还是五百名兵丁,这可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万大户轻易摆平了。而在看到易嬴朝自己打了个眼色后,阮红心中却一阵暗喜,终于知道易嬴不会在这时也将自己给顺手埋了。
只是对易嬴打算如何处置万府家业,阮红有些不解,却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