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得利挥了挥手,随同他一齐前来的五名警察,就散了开来,维持现场的秩序。鲁得利将齐国远的证件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确认确实是警察内部所发的证件,这才沉声地道:“齐同志,刚才我在外面也听到了一耳朵,你们的人说在我们这里被女骗子骗走了五百元钱,可有此事?”
齐国远一下子犯了难,童清华不过是一时想要给几人半路拦截女生找个借口,却没有多想其可能带来的后果。如果说有,好,鲁得利就在这里,那么开始立案,详查细访,问题是这童清华根本就是顺口那么一说,只求给自己几人的行为找个借口,令众人息怒,却根本没有和众人对于口供。这报假案可是警察们最为痛恨的事情——本来就一个个忙得和狗似的,你还没事找事地报假案,浪费国家钱财,浪费大家的时间!就凭这一点,真要是较起真来,拘留几天都是轻的。
“怎么了,齐同志?”鲁得利敏锐地察觉到了齐国远的迟疑,继续追问道。
齐国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题在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童清华指认人家是骗子,如今再改口,恐怕这场面就更加没有办法控制了。王光远已经是这个模样了,到时候,真要是这几位公子哥谁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前途也就死定了。“这个我并不是接案人员,只是陪同他们前来贵地调查取证的。具体的案情您还是回头问问童栋局长的公子吧。”
鲁得利那是什么人,跟随朱大军这么久了,什么人没见过,立即就意识到了这其中恐怕另有奥妙。他转念一想,结合现场的情况,就将事情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中不由得是有了几分火气。
你们跑到海庄镇来半路上拦截女学生,撞上铁板后,居然还给人家栽赃陷害,不仅仅如此,这帮混账东西还给海庄镇的治安抹黑!别管是欺骗还是诈骗,五百元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案子,他们就是跑断腿也破不了啊。但是最终却是要在海庄镇派出所一年考核成绩上涂上一个大污点的。这可是事关鲁得利他们这些人的前途和奖金的大事!
而且从鲁得利的角度来说,无么与公与私,他都是要站在方明远这一边的。况且他也耳闻了平川县方家饭馆开幕时的省警察厅厅长杨均义曾经出现过。童栋?你再大大得过杨均义吗?况且这里是海庄镇,是平川县,不归你潼川管辖,说得难听一些。别说是童栋了,就是潼川的市委书记来了,也绝没有关悦武说话好使。什么叫现官不如现管?这就叫现官不如现管!
鲁得利心中既然有了定论,他看着齐国远和童清华他们的目光中就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怜悯之色,这几个呆瓜,要诬陷人也得找对目标啊,五百元钱,听着是不少,但是对于麻生香月来说,她就更犯不上!人家可是外国人,一个月的收入就能抵咱们国人好几年。五百元钱,恐怕不过是人家一顿饭钱。
“你们确定女骗子是她吗?”鲁得利似笑非笑地一指麻生香月,问童清华道。
“长得很像,我觉得应当就是她!”童清华下意识地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同志,我的同伴被她殴打出血,你赶紧把人救出来啊!”
“很像?你觉得在我们海庄镇这么大点的地方,能够有几个人我们警察是不认识的?我可以保证,她没有姐妹,更没有和她相像的人在海庄镇里。我只问你,到底是不是她?”鲁得利没好气地道。
童清华迟疑了片刻,他总觉得似乎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鲁得利哪会给他慢慢考虑的功夫。
“我说,你们这报案的,连对象都当面认不准,还报个什么劲啊,不是跑这里来耍我们的吧?”鲁得利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童清华此时也有些慌张,想着反正就算是事后查出来自己胡说八道,有父亲的面子在那里,这些警察们也不可能过份难为自己。他一咬牙指着麻生香月道:“如果说没有和她相像的人的话,那就是她,就是她骗了我们五百元钱,我们就是看到了她才下车拦住她们的!”
“我骗了你的钱?还就五百元钱?”麻生香月好笑地看着方明远道,“方君,今天我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颠倒黑白了。”
方明远此时也已经从赵雅的口中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得清清楚楚,这心里不由得暗自发狠,潼川来的怎么着,就是你他娘的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今天不让你脱层皮,我就不是方明远。
“没关系,在海庄镇,他们还做不到一手遮天!”方明远冷笑道,“陈哥,抽空给朱伯伯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