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若是在韩国境内,秦军又被韩军再捅一刀子,岂不是亏大了。
寒冬腊月,天气虽然寒冷,气候却也异常干燥。
伤疲交加的秦军似乎是归心似箭,返程的速度极快,腊月初一这天,他们已是排成一条长龙,
越过了韩国的荥阳城,进入了成皋一带的谷地。
这条山谷两侧均有百余米高的山壁夹持,北侧的土山与大河的河堤连成一体,谷口仅有十丈的宽度,堪为天险。
胡伤部的前军最先进入山谷,为了确保前路的安全,他甚至派出善于攀走山林的斥候登上两侧的山峰,让他们也沿着山脉前行。
之后是魏冉坐镇的中军,前军和中军之后约莫十里,是斯离部的殿后人马。
一个时辰过后,秦军的前军和中军已平安穿过这段山谷,来到了洛阳以东的平原上。
魏冉终于松了口气,站在一个小土坡上望着东方骂道:“娘希匹,一路上提心吊胆地生怕联军追击,现在终于过了虎牢山,今晚能睡个踏实觉了。”
大军陆续进入东周国境内,魏冉弃马换车,竟然还在车里睡着了。
与此同时,大梁城内的洞香春,也迎来了一天之中顾客最多的时刻。
魏无忌仍旧坐在顶层的那个顶级包厢内,用着被改造过的高脚座椅和方桌,一边喝酒,一边嗑瓜子。
方桌对面坐着白馥美,侧面坐着范雎和北郭惇,无忌的身后则是有阿紫侍座。
白馥美笑吟吟地端起了一爵酒道:“此番大梁解围,多亏了信陵君捭阖之功,听说王上又给您加封了承匡邑和周边的五十里,小女子在此恭喜公子了。”
无忌不无遗憾地道:“白老板不用这么客气,加封的是承匡不是睢阳,若是睢阳就好了。”
白馥美笑道:“睢阳本旧宋国都,控濉水之要领,若是也封给了公子,只怕太子、大司农要坐卧不安了。”
“没关系的,对太子一党来说,最大的威胁仍然是孟尝君,他刚刚益封百里,都是富庶的地方啊,可比承匡那种小城邑肥美多了。”
无忌虽是言笑晏晏,但眉宇间似乎仍有些不安的神色,白馥美看在眼里,疑惑道:“这几日,却是未曾见到庞先生啊,不知他去了哪里?”
无忌嘿嘿一笑:“庞煖先生,现在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买卖。”
白馥美道:“现在秦军已退,大梁无虞,还有什么重要的买卖?况且,有我和白氏的襄助,公子为何还让庞先生去做买卖?”
“当然是做那种……嗯……怎么说呢,没本的买卖,譬如说杀人啦还有越货啦什么的。”
白馥美惊得掩住了小口:“杀人越货?公子什么时候还兼职做盗匪的行当了?”
“杀人越货,从来都是一锤子买卖,这次庞先生去的地方,是东周国和韩国的交界地带。那个地方北邻大河,南连嵩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
白馥美博闻强识,很快就想到了无忌所指的地方,问道:“可是当年周穆王‘柙虎’之地?在韩国边境的成皋?”
“不错,那个地方,就是虎牢关!”
无忌猛地一拍桌子,拍得杯杯盏盏里酒水荡漾,几乎要溢了出来。
啪得一声,魏冉的脑袋亦撞到车厢上,撞得他脑袋一痛,醒了过来。
秦军大军以东的虎牢山谷地内,“嗖”地有鸣镝尖啸,一箭射出,山林中鸟雀惊飞。
秦将斯离坐在马背上躲避不及,被一箭射中眉心,堕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