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瓦乐斯在他们抓住菲林的时候匆忙走进来,抱怨房间里有多冷,还有这是什么、吃什么、为什么吃、这些对克里克国王来说简直像毒药等等牢骚。
陛下将手搁在臀部站着,像极了掌控大局的人,然后眯着眼瞪着菲林。
这太鲁莽了,小子。我很怕人们冲过头了。
“那么你该怎么说,小杂种?你该替自己说些什么?你到底想干么?”
陛下在瓦乐斯逐渐微弱的牢骚声中问道,接着在壁炉加入另一根柴火,也不管房间已经变得多么闷热,然后从国王手中拿走糕点。
“菲林是来报告的,也发现国王缺乏妥善照顾,想先改善这样的情况。”
菲林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疼痛而冒汗,而菲林真痛恨陛下对此发出微笑。
“缺乏妥善照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质问菲林。
菲林吸了一口气壮壮胆,实话实说。“菲林发现他的房里脏乱又有霉味,脏兮兮的盘子到处都是,他床上的床单也没换……”
“你敢这么说?”陛下嘶吼着。
“是的。我对国王实话实说,一向如此。何不让他亲眼瞧瞧这是不是真的。”
这场争执让克里克流露出些许本性,于是他挺起身子看看四周。“仆人也这么抱怨过,用他一贯的嘲讽方式……”他开口说话。
瓦乐斯胆敢打断他:“陛下,您的身体状况还挺脆弱的,有时让您不受打扰地休息,可比为了换毯子床单而麻烦您起身来得好,而把盘子堆起来也比让男仆过来吵吵闹闹地整理东西合适。”
克里克国王忽然露出不确定的神色,让菲林的内心遭受重大打击。
这就是仆人希望菲林看到的景象,所以他才一直催菲林拜访国王。
他为什么不明说?但想想仆人什么时候有话直说了?菲林不禁感到羞耻。
这是国王陛下,是菲林曾宣誓效忠的国王。
菲林敬爱赫尔墨斯也对他忠诚,却在国王最需要菲林的时候遗弃了他。艾特罗不知要旅行多久,他却只让仆人保护国王。
然而,克里克国王何时需要别人保护他?这位老人向来精于保护自己,此时菲林却自责没在回来后向艾特罗强调菲林所注意到的变化,也应该更悉心照料菲林的君主。
“他是怎么进来的?”陛下忽然问道,并且凶恶地瞪着菲林。
“王子殿下,他宣称有国王亲赐的纪念品,还说国王答应他任何人只要看到那胸针就得让他进来……”
“混账!你相信这胡说八道……”
“陛下王子,您知道这是真的。当克里克国王把这个赐给菲林的时候您可也在场。”菲林轻声但清楚地解释。赫尔墨斯在菲林心里沉默了,等着观看这一切,也想知道更多。
还不是得让菲林吃苦头,他痛苦地想着,然后努力唤回这思绪。
菲林平静且不具威胁地将一只手腕从如恶犬般的侍卫手中抽出来,将短上衣的领子翻出来取下胸针,高举它让大家都看得到。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陛下厉声责骂菲林,克里克却坐直了身子。
“过来一点,小子。”他指示菲林。菲林耸耸肩让侍卫松手,并把衣服拉直,将胸针拿到国王的床边。
国王慎重地伸手拿走胸针,菲林的心顿时一沉。
“父王,这是……”陛下开始发火,但克里克打断了他。
“陛下,你当时在场。你记得的,或许你根本就应该记得。”国王深沉的双眼如菲林记忆中一般又明亮警觉了起来,眼神和嘴角的皱纹却带着痛苦。
克里克国王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的神智清醒,握着胸针用一贯深思熟虑的眼神瞥着陛下,“菲林把这胸针和菲林的承诺赐给这小子,好交换他的承诺。”
“那么,容菲林建议您把两样都收回来。要是您的房里还有这样的侵扰,您的身体就好不起来。”
陛下的语气又好像在下达命令,而菲林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