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他也没跟我说。”阿尔伯特担心地说。“因为我只知道这些了,我得要休息了,晚安。”她自顾自地说着。
“晚安,阿尔伯特女士。”罗伯特轻声说。“今晚好好的休息。
不要担心,你的父亲非常睿智,而且很有智慧。我相信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阿尔伯特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但她听见话中的同情,迟疑了一下。
“虽然他通过了试炼。”她声音小到罗伯特被迫走近注意听。
“但他并不像你的朋友那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如果他觉得龙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怕——”她哽咽起来。
“矮人常说,”罗伯特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鸿沟拉近了不少,轻轻搂着阿尔伯特纤细的肩膀。
“‘借来的烦恼最后还回去的时候,还得要多加上伤心的利息。’别担心,我们会帮助你。”
阿尔伯特没有回答,她只让自己放松了一瞬间,接着挣脱他的怀抱,走向洞穴的入口。她突然转身,停下来。
“你很担心你的朋友。”她说,“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安全地逃出了那座城。虽然坎德人差点没命,但他还是活了过来。
现在他们正前往冰河地带,找寻另一颗龙珠。”
“你怎么会知道?”罗伯特吃了一惊。
“我已经都告诉你了。”阿尔伯特摇摇头。
“阿尔伯特!你怎么知道的?”罗伯特严肃地追问。
她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我——我把星钻给了他。他当然不知道它的力量,也不知道要如何使用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它送给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罗伯特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那么的勇敢,那么的有骑士风度。他冒着生命危险帮助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姓名。
只因为我有了困难,他就挺身而出伸出援手。
而且——”她的双眼泛着别样的光彩。“当恶龙屠杀人们的时候他掉下了眼泪。
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大人哭,即使我们被恶龙赶离家园时也没人掉泪。我想也许我们早已遗忘了怎么哭泣。”
接着她仿佛发现自己说了太多,急忙掀起洞口的毯子,快步走了进去。
“天哪!”罗伯特忍不住说。星钻!多么珍贵稀有的礼物啊!
精灵恋人被迫分离的时候才会交换的宝物,它将两人的灵魂联系在一起。
借着它的力量,两人可以分享内心最深处的情感,从对方身上获取支持的力量。
但罗伯特有生以来从来没听过有人类接受过星钻这样的宝物。它对人类会有什么影响?它会有什么效果?
还有阿尔伯特——她绝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类,也不可能回应人类的爱。这一定是某种盲目的感情。
她当时既孤单又害怕。
不行,这一定会是场悲剧,除非精灵或是阿尔伯特自己心中有了什么重大的改变。
虽然罗伯特知道罗拉娜和其他人都安好无恙,并为此感到欣慰,但他不禁同情起史东的处境来。
第三天,一行人继续迎着朝阳飞行。他们已经摆脱了恶龙的追逐,虽然莉娜不停回首,声称仍然可以看见地平线上的黑影。
当天下午,当太阳落到他们背后时,他们已经接近东——塔拉斯,王者之河,也是西瓦那斯提和外面世界的疆界。
罗伯特可说是从小就听着精灵们叙述西瓦那斯提的美丽风景长大的,虽然威灵顿的精灵并不后悔放弃了这块宝地。
他们并不怀念那里的奇景,因为这传说中的奇景已经变成精灵之间分别彼此的重要差异。
威灵顿的精灵和自然和谐共存,并且随时乐意增加它的美丽。他们在树林里建造家园,用魔法让树干上沾染着金银的色彩。
他们用玫瑰色的石英建造家园,也欢迎大自然的一切和他们一起共舞。
西瓦那斯提就不同了,他们喜欢独特、与众不同的事物。
他们有耐心、有毅力,对于动辄活到几百岁的精灵来说,一个世纪又算的了什么?
自然中存在的独特性不够,他们就雕塑自然来适合他们的需求。他们将整个森林重新设计,雕塑、挖掘,把花草树木安排成奇幻的花园。
他们并不真正的“建造”屋子,而是将土地上的大理石雕塑成适合居住的各种各样稀奇罕有的模样。
在各个种族彼此猜忌之前,矮人工匠常常不远千里而来的观赏这些作品,被它们独特的美丽感动而掉泪。
据说,来到西瓦那斯提的人类则会深深地陷入那美丽的幻梦中,永远无法离开。
罗伯特所知的这些都是传说中的记载,因为在阋墙战争之后,奎灵诺斯就再也没有任何精灵曾经踏足过西瓦那斯提。
很多人认为,没有任何人类在这之前的数百年中曾经到过西瓦那斯提。
“那些故事。”当他们骑在狮鹫兽背上飞越森林时,罗伯特问阿尔伯特,“说是人类一进入西瓦那斯提就会着迷于它的美丽,再也无法自拔。
我的朋友们能出得来吗?”阿尔伯特回头瞪着他。
“我知道人类很弱。”她冷冷地说,“但我不认为他们有那么弱。
人类不能进入西瓦那斯提是因为我们不准他们进来,我们当然更不可能会想要把他们留在里面。
如果我觉得会有任何的危险,我就不会让你们进入我的家园。”
“即使是史东也一样?”听到她话中所带的刺,他克制不住自己反问的冲动。
但他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阿尔伯特立刻转身面对他,秀发像是鞭子般地抽过他的脸颊。
她的脸气得发白,底下的青筋显而易见。她的黑色眼眸似乎要将他活活地吞蚀。
“不准你对我这样说!”她咬牙切齿地说。“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他!”
“但昨晚——”罗伯特惊讶地回答,双手无意识地摸着自己发烫的双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