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一晚上都在纠结,想来想去,头痛欲裂,辗转反侧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来后见一缕像鸡蛋心黄的阳光从窗上射进来,落到床上,并不刺眼,感觉很舒服,暖和。
杨帅伸了一个懒腰,很享受的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坐起身来,脑子里一清醒后,马上就想起了今天要办的事情来。
“哎呀,糟了……”
一看旧书桌上那只闹钟,指针指向的时间是八点四十,杨帅心里一急,睡过头了!
一骨碌爬起床,踉踉跄跄的跑到小客厅,餐桌上用罩子罩了几只碗碟,边上还有一张信纸。
那是妹妹写的。
“哥,看你睡得香,也知道你今天跟胖墩他们约好打蓝球的,所以我就没叫你,爸去乡下送煤,我跟他去玩,下午就会回来,桌上有我给你热好准备着的饭菜,还有爸给我们兄妹两的五块钱,你拿着去买你最喜欢的东西。妹妹,小雪。”
看完这张信纸上的字,杨帅就傻了!
如果挽救不了父亲和妹妹的生命,那他重生一次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还要他再重新承受一次这么痛苦的打击?
“杨帅,杨帅,打球去了!”
正纠结着急中,胖墩和李俊波这两个死党兼同班同学来了,胖墩抱着个蓝球,一进来就揭开罩子,伸手抓了一片菜丢进嘴里嚼着,一边吃一边说:“杨帅,麻痹的,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五中那几个小子的气焰打掉,今天要再输了,那我们就是输人又输地了……”
杨帅仿佛没听见一般,手里捏着信纸和那五块钱仍然发着呆。
李俊波也不客气,不过他还好一点,没用手抓,而是用筷子夹来吃。
“胖墩……”杨帅忽然抬起头,“你爸的那辆嘉陵摩托在家吧?”
“在呀!”胖墩点了点头,嘴里一片菜叶还落了一半在嘴边,诧道:“你问这个干嘛?”
杨帅把那五块钱“刷”的一下塞在了胖墩手中,急急的说道:“胖墩,这钱给你,我有急事需要用车,你把你爸的摩托车借我用一下行不行?”
胖墩一怔,随即像拨浪鼓似的直摇着头:“不行不行,你知道我爸宝贝那车得很,谁都不肯借,不是我不肯,是我做不了主……”
杨帅又说:“胖墩,你放心,我绝不会弄坏,有点急事,而且我跟你保证,我这事是大事,如果车子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爸保证会负责,我现在就是去追我爸……”
一听说是他爸的“大事”,胖墩瞄着手里那五块钱,心里就有些松动了。
说实在的,在九四年,五块钱比后来五十块钱都管用,通常来说,大人给小孩零花钱都是几毛或者一块钱,杨帅父亲一个月的工资是一百九十六,五块钱都够用两三天的生活费了,所以胖墩确实有些心动。
杨帅赶紧又趁势加了一把火:“胖墩,你爸不在家,半天都不会回来,我就悄悄的借出去,快去快回,后面我再另外补给你二十块钱,行不行?”
一听到杨帅还说要另外再给二十块钱,胖墩脑子一热,气贯胸膛,站起来一挺胸道:“妈的,好,谁叫我们是铁哥们呢,走,开车去!”
“哎……哎……今天的球赛……球赛呢……”李俊波把一口菜吞下去,有点梗喉,一边追着一边叫唤。
胖墩有二十五块钱的巨额收入,哪还管那场球赛了,领着杨帅直奔他家。
摩托车车摆在胖墩进大门的堂屋左侧,是嘉陵80型的,擦得铮亮,大红油漆像火焰。
胖墩从里屋把车钥匙拿出来,插进锁孔里,再跨上车用右脚拨开启动杆猛一踩,“突”的响了一下,没启动。
可能是由于紧张,加上“实战”经验少,胖墩踩了好几次都没启动成功。
“胖墩,让我来!”杨帅眼见胖墩手法生疏,赶紧催着他让开。
李俊波不会开摩托车,一声不吭。
其实在九四年,一般人家里有自行车就觉得很不错了,有摩托车的就跟现在家里有小轿车一样,是家庭经济情况不错的人才拥有得起的,所以会的人很少,像杨帅他们这些高中生会骑摩托车的,那就更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