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黑暗死寂的山间小道上,一支早已被饥饿蚕食的黄se队列正缓缓趁着夜se行进着,似乎在他们的眼中,即便是在这死气沉沉的月se下,都能看出一丝难受的血丝,和不住的雷鸣声……
而这声音,自然是从这群人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不出我等所料,虞县果然空空如也,这次竟是连敌军的动向也找不到了。”
何仪脸se有些惨白,自从上次黄巾士卒渐渐涌现出的怨气开始,此时已经过了两天之久,显而易见的,这股萎靡的士气,顿时让身为将军的何仪分外的担心起来。
“大哥所言极是,不过……现在我军虽缺粮,然者我等此番连战连胜,已将曹信那厮逼到了砀山县一地,恐只要今夜拿下砀山,我军便有粮草可供给……到时我倒要问问那刘辟匹夫,我军连战连捷,为何不供给我军粮草……”
何曼的脸se显然同样有些难看,就连此刻的他也一整天没有进食,但比起这群黄巾士卒间的恐慌相比,更多的人便是将最后的希望落在了这砀山县的地方。
因为这是曹信最后的防线,一旦前者继续退步,那么不但汝南丢失,连陈留也面临着危险,因此何曼确信,砀山县一定有足够的粮食供给。
只不过身为掌管汝南一地所有粮食的刘辟,很奇怪的没有给何曼的大军应有的补给,甚至仿佛切断了联系一般,令此刻的这两万大军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境地,唯一能做的,只能继续往北进攻。
“刘辟是我汝南黄巾的统帅,掌管汝南一地的粮草供给,按理说……应当与我等同气连枝才是……我军这两ri所派去的催粮哨骑,都未曾按时归来,我只恐这其中有何yin谋啊……”微微摇了摇头,这一刻何仪同时叹了一口气,方才趁着夜se,不住的担心起来。
冷哼一声,何曼骑马并肩与前者走在一起,当即道:“待我杀败了曹信,有了粮草,便要亲手砍了刘辟这厮,哼,当初就不应该叫这匹夫当了统帅!”
一拍马腹,趁着夜se,何曼猛然加快了战马的脚步,向着前方的砀山县走去……
******
砀山县的夜空很黑,然而城楼上不时有一丝的火光传来,在昏暗的月se下,笼罩过一丝yin郁的氛围,却是此刻的县城分外的压抑和诡异。
就连那零星的火光也点缀不进这股凄怆来,生生阻遏在了黑夜的冷冽当中。
这一刻,一股袅袅的炊烟在砀山县的上空缓缓升起,随即一股股令人情不自已般的香味缓缓飘荡在四周。
两万大军兵临砀山城下,比起队伍中那两三天没有吃东西的士卒相比,这股气味显然极是诱人,甚至完全可以忽略,这县城当中回荡的古怪氛围。
三百步之外,何曼勒马而立,此刻看着远处的城楼不住的冷笑连连,却也同时看着那袅袅的炊烟,便是心中顿时大喜,不住的大笑起来。
“大哥,我说甚来着……曹信此时必在城中,你看!县城上空那股烟,必是贼军正在造饭!”
一说造饭,所有人瞬间眼睛直的跟什么似的,就是连此时的何仪也不经意的咽了咽唾沫,俨然食yu大振的样子。
却是这一回,军中断粮,所有人都已经饿的不行。
“冲城!冲城!!冲城!!!冲城——”
瞬息间,身后两万大军传来海量的齐声呼喊,竟是在同时,望着面前的砀山县,两万黄巾不约而同的传出山呼海啸般的攻城之声。
“好——!!!”手中银斧高高举起,何曼此刻陡然振臂一呼,显露出极其高傲的模样,“黄巾儿郎——!!敌军大势已去,随我号令!!杀敌立功便在今ri,首登城楼者赏十金!兄弟们——随我杀——!!!啊!!”
“杀——!!!啊——!!!”
如chao水一般的黄se浪chao,猛然在这一次鼓动中如蚂蚁一般冲向了前方的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