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平舆县。
“陈到!汝这匹夫莫要顽抗,今ri便是汝之死期!”
龚都带着身后几百名黄巾力士死守在一个府邸的大门口,望着面前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院子,兀自对一人怒吼起来。
此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坚毅青年,满身鲜血伤痕累累,身上多处都被刀伤所划过,但此刻这青年没有倒下,依然恶狠狠的望着面前的黄巾贼,手中的银枪不断泛出赤红的血光。
“尔等,抢我陈家祖业也就罢了,为何要杀我叔父,杀我族亲,尔等眼里……可还有大汉,还有王法乎?”剧烈的喘着粗气,陈到一脸血se的道。
“大汉?王法?何谓王?何谓法?此刻天下分崩,但你也别忘了我等是谁?我等是黄巾!”一声不屑,龚都冷哼着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汝南已经不是你们陈家的了!”
“住口!”右手银枪触底,再次发出一声不小的轰鸣,就在前者话音刚落之际,陈到当先在血泊中高高跃起,身子陡然杀向了龚都的黄巾力士。
一个人,对五百人。这数目差距是悬殊的,但陈到此刻丝毫没有畏惧。
甚至还很愤怒。
陈家是汝南的大姓,其中最出名的,自然莫过于汉桓帝时期的太尉,汉灵帝时期的太傅,陈蕃。汝南陈家一直都住在平舆县,虽然陈到只能算是汝南陈家旁支的旁支。
但从小就尊师重道的他,即使受到族人的多少轻视与傲慢也都恪守本分,甚至即使是所谓陈家大公子,陈英的欺负也是默默承受,毕竟自己只是个旁支小辈,但说实话没有陈家的庇护,陈到可能真就饿死了。对他来说这就是天大的恩赐。
他无法忍受,无法忍受陈家的任何人受到伤害,甚至将自己一直信奉的大汉王法,视为一堆草芥而踩在地下。
但这一刻,陈家遭到了满门血洗,遭到了所谓的劫掠,遭到了黄巾贼的劫掠。
陈到最后一个站在尸横遍野的院子,地上的鲜血不知是哪个亲戚,又不知是什么人留下的,而陈到就这么挡在这些黄巾贼的面前。
“噗呲……”
一抹寒光瞬间闪过,陈到不禁大喝一声,爆冲过来的身体向外迅速飞蹿,一只手大力的拽过一名黄巾力士的胳膊,右手银枪顺势横扫过去。
“陈到嘿嘿,就凭你一个人?跟着陈家士族下黄泉去吧!!”龚都一声大笑,五百黄巾力士纷纷包围在了前者的周围。
一枪横扫,切割了七、八人的喉咙,陈到这一刻同时看到周围蜂拥而来的黄巾贼,左脚在背后一踏,尽管身上此刻刀伤无数,但依然不慌不忙,纹丝不乱。
“当、当、当、噗呲……当。”
身上再次被一名黄巾力士偷袭,陈到一枪刺出,一股闪电般的枪花顿时将面前的几名黄巾力士的脑袋击了个粉碎。
却是这一枪,分外有种百鸟嘲讽枪的味道。
但乍一看却又有些不同。
龚都正在暗自冷笑之际,突然见对方使出这么一手,却是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在眨眼间的功夫却已经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拦住他!拦住他……”
手中银枪,刺翻之前那个偷袭自己的黄巾贼,陈到在蜂拥而至的人群中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而这血并不是他的,而是黄巾贼的血。
百鸟朝凤枪,是枪王童渊的毕生绝技,龚都很多年前有幸见到过,但他相信,面前陈到的枪法绝不是百鸟朝凤枪,虽然很是有共同点,但枪法的风格上还是差了一大截。
然而正如龚都所想的那般,陈到十几岁确实找过童渊拜师。但没有拜成。
童渊当时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叫做张绣,一个叫做张任,这时众所周知的事情。
后来陈到与同期好友,一个叫赵云的兄弟,在软磨硬泡下到了童渊的身边打打下手,做做杂役,闲暇之余偷学一丝的皮毛,就这么三年。虽说远没有学会百鸟凤鸣枪的jing髓,但是也算是摸索出了另一种枪法。
只是后来赵云到了公孙瓒那里,又过了几年陈到方才回到汝南的家里,却正好碰到这帮黄巾贼正在血洗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