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这么快就……又龙精虎猛了?”曹鸨那张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愉快来,满脸堆笑,是精捡着好听的说。
“呵呵,我又没有官身,他们还能一直押着我不放?”多隆阿小眼睛眨巴着,压低声音,“前晚上那位……”
“凤喜,过来接客了,”曹鸨扬着嗓子喊了一声,“您这眼光,还真毒,这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这位是?”他看看跟在多隆阿身后的高个子。
“呵呵,我知道,哪位姑娘都是头牌!”多隆阿吡笑道,“这是我兄弟,我们这位兄弟想见一下如烟姑娘。”
“如烟病了,不能唱曲,我们馆里的姑娘有的是,个个天姿国色,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曲……”
“不行,就要柳姑娘。”多隆阿脸一沉。
曹鸨抬眼看看那人,见那人身材高大,锦衣华服,却是一脸猥琐,哈拉子都快流下来了。
“行不行啊?给个痛快话儿!”多隆阿不耐烦了。
“爷,如烟是真的病了……”
“见一面也成啊,我这位兄弟刚从云南过来,仰慕如烟姑娘,这北京城的地面刚踩着,就迫不及待地来你这莳花馆了,妈妈,给个面子吧!”
多隆阿笑着,顺手把一张银票插进曹鸨高耸的前胸里,低声道,“我这位兄弟可是盐商,侍候好了,花银子跟淌水似的!到时你可得……”
“少不了您的好处,”曹鸨听到盐商二字,已是眼睛一亮,这有钱能使磨推鬼,她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上去看看姑娘,成不成不好说!”
多隆阿与高个子交换一下眼色,一会功夫,却看着曹鸨扭着屁股下楼,“就一眼啊,说几句话就成,这我也是好说歹说,姑娘才勉强答应……”
“好来,兄弟,你去吧,”多隆阿挤挤眼睛,“我,就不陪你了,上次没干完的事,我得干完喽,干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不是!”他摇着脑袋,挺着肚子,背着小手,一步三晃地往楼上走去。
这脂粉地,是温柔乡,更是销金窟,管弦嘈杂,钏动钗飞,纸醉金迷,却静悄悄地掏光了你的荷包。
多隆阿可不怕,一时间,红鸳帐里说情话,锦乡被里诉相思,听取浪声一片。
待他满意地从姑娘身上爬起来,犹自恋恋不舍,可是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爷,怎么魂不守舍的,你们男人哪,就是那一泡骚精,……”
话没讲完,就听楼下传来阵阵叫喊声,“抓人哪,别让他跑了!”
“就在楼上,抓到了衙门里有赏啊!”
多隆阿立马抓起那把琵琶,“丫挺的,又来了,我跟你们拼了!”
那姑娘崇拜地看着他,“爷,就知道你是纯爷们!”
多隆阿刚要跨出门去,听到这句话又转回身来,摸了那姑娘一把,笑道,“你才知道啊,适才不是爷们吗?”
那姑娘刚要回话,外面已是厮打起来。
“肃文就在楼上,抓啊!”一伙人“蹬蹬蹬”上了二楼,就要往柳如烟的房里冲。
“这里没什么肃文,弄错了吧!”曹鸨扭着肥肥的屁股,跟在后面。
“他,是肃文的发小,我们兄弟们看见了,肃文就在上面,抓人啊,抓住了交到衙门里有赏啊!”那人大喊一声,指指刚出门的多隆阿,不是冯三又是谁!
“给我打!”多隆阿一把将琵琶拍向冯三,冯三一斜身子,琵琶砸在一大茶壶头上,那大茶壶哼了一声就昏死过去。
“快来人啊,打起来了!”多隆阿突然朝外面喊道,话音刚落,胡进宝就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
两帮人很快就混战在一起,操板凳的,挥棍子的,一时间,莳花馆内,茶碗横飞,刀棍乱舞,好不热闹。
“哎哟,别打了,没有肃文,真没有肃文……”曹鸨慌不迭地喊着。
一帮大茶壶提着棍子也跑了进来,“快,快让他们停下,再打下去,莳花馆就烂喽!”曹鸨拿着手帕的手颤抖地指了指两帮人马。
大茶壶们却分不清哪帮是哪帮,高喊一声,朝着两帮人一齐动了手,那两帮人反过来又跟大茶壶们打在一块。
“哎哟,我的瓶子,”曹鸨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多隆阿冲她眨眨眼睛,手一滑,瓶子掉在地上,碎了。
“哎哟,我的碟子,”胡进宝却看也不看他,拿起桌上的碟子,当成砖头,一个一个飞向大茶壶。
“哎哟,姑娘们躲开啊,拳脚不长眼,伤了没法接客了……”多隆阿怪声怪气地喊道。
曹鸨心如刀绞,徒劳地应着,哪来的这帮人,把这莳花馆都当成演武场了!
混战中,莳花馆一个大茶壶操起棍子砸向一混混,那混混倒也硬气,脑袋一歪,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棍子,手一扬,一包石灰面就撒到了大茶壶的眼睛上。
“哎哟!”随着撕心裂肺的地一声喊,那大茶壶痛苦地捂住了眼睛,这痛苦的喊声,把楼里的客人与姑娘的心都抽到一块喽。
冯三拳脚不差,看着一大茶壶一招黑虎掏心打将过来,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扫数,拳挡住了,那大茶壶捂着自己的下阴“嗷嗷”地嚎上了。
这净是流氓的路数!赶紧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