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正午的时候有人匆匆来给他们几个传信儿,让他们赶紧回去,别的一个字也没多说。
看这样准是出了事,且不是小事。
回去的一路上能看到许多宗门弟子都在往回赶。
葬剑谷最兴盛时,门下有弟子数千。现在不复当年盛况了,内外上下子弟加起来也有近千余。
这么多人,相互之间要个个都相识那是不可能的。有的只是碰过面,看着面熟,可是连对方的名姓也不知道。有的可能多派了在外的差事,数年难得回来一趟,连脸熟都难了。
往落枫台去的一路上,萧师兄看见了相识的人,面熟的人,也有眼生的人。
路上有一道桥,以精钢铁索连系,上头铺了足有千块桥板。过桥的人多,桥面却没有那么宽,在桥头还有人小小的争执起来。强势的就抢先过了桥,那势弱的本来是先到了桥边,却被挤到一旁,只能眼看着别人先过。
萧师兄他们后头也被人赶了上来。宗门中不同长老,所传下的弟子在衣饰上头都有细微不同。甘长老那一脉的弟子,剑穗都是深枣红色的,风一大,吹得那深红剑穗象是一道显眼的旗帜一样肆意张扬。
甘长老是有名的霸道,他门下弟子们也都显得盛气凌人,抢道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先到的几个人都让到桥边,让他们先过。
萧师兄脚下踩着石阶的边沿,身子微一打晃,臂肘撞着了身后站的一个人。
他赶紧赔了一句不是:“对不住。”
身旁那人说:“不打紧,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等那些人过去了,萧师兄才看见刚才说话的那人。他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外门弟子的袍服,头发用布带束起,佩着一把皮鞘青锋剑。
一看就是混得很不得意的那一种边缘弟子,连一身儿象样的行头也凑不齐。
世人常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修道之人其实往往也如此。不说穿的多么华丽,起码也得合体。更重要的就是佩剑。但凡练剑的人,对剑的珍视超过其他任何事情。哪怕自己穿的破旧落魄,剑也得拾掇好了。
看这个弟子的模样,就知道他混的不如意。
萧师兄确定自己之前应该没见过这个同门,但是这人生的还算端正,气度大方,并无落魄猥琐之相,不会让人生厌。
“这位师兄如何称呼?我姓萧,单名一个雩字,是玉虚峰弟子。”
那人回了一礼:“萧师兄客气了,我姓李名辰,是长乐阁弟子。”
长乐阁其实就是外门弟子们待的地方,比城中的普通人地位高些,也高的有限,学的都是最粗浅的功法,没人管没人问,跟放养一样。有什么杂役、粗活儿都是派给他们干的,但有好处时从来轮不着他们。
萧雩没怎么和长乐阁的这些弟子们打过交道,有许多连照面都没打过。
“李师弟可有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