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板凳,一壶茶,一条鳄鱼,一个人……还有一只老乌龟。
老乌龟坐在鳄鱼身上一动不动,人坐在板凳上,板凳离开鳄鱼嘴也就一米,那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
这一幕看上去很和谐。但是当背景是一座剧烈喷发的火山,而那条鳄鱼有一百五六十米长,脑袋就有四十多米长的时候,感觉就有点不一样了。更不用说,这一幕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
没错,江宁说了三天三夜。
从五讲四美三热爱,一直讲到“佛言庆喜,汝今当知”。这中间没有吃过一顿饭,没有打过一个盹,甚至没上过一趟厕所。
鳄鱼怪已经两眼失神,它事先做好了这家伙能扯的准备,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么能扯。
虽然和尚讲经,也有一讲七八天的,但是讲经有时间限制,一般也就上午,下午各一场,每场一个时辰,不像这个王八蛋,三天三夜嘴巴没停过。
它当然不知道,现在有一个名词叫“唐僧”,说的就是一个特能扯的和尚,能扯的标准一下子被这个和尚提升了十几个量级。
它更不可能知道,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只要能连上网络,就可以有扯不尽的话题。
江宁的眼镜就连在网络上,这家伙已经准备了二十几套大部头,大般若经讲完之后,他准备上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精神。
“你可以别说了,咱们算打平吧。”鳄鱼怪妥协了。
它至少看出来一点,这家伙还有很多话题,扯上十天半个月肯定没问题。
同样它也感觉到了,身上那只老乌龟也可以支撑这么久,老乌龟其实是在抽取它身上的妖力维持这个结界。
“那我们来谈谈赔偿的事宜,我很好奇,你怎么仍旧能够随便运用法术?”江宁问道。
突然他感觉到鳄鱼怪的身上再一次腾起了杀机。
“别动怒,别动怒,我纯粹就是好奇,并不是贪图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们也可以随便运用法术,这对我们来说不稀奇的。”江宁连声说道。
鳄鱼怪愣了一下,最后认可了江宁的话,不过它仍旧有所犹豫。
“那么我们交换怎么样?你把你的方法说出来,我也把我们的方法说出来,现在天地元气衰弱,我们妖怪的日子都过得很艰难……”江宁喝了一口茶,他做好了再扯四个小时的准备。
“好了,好了。”鳄鱼怪不想再听这个家伙继续啰嗦下去:“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和那条鲨鱼争斗过,想必也能猜到我们在争夺某样东西。”
“没错。”江宁点了点头。
“我们争夺的是一块福地,虽然那块福地也随着天地元气的衰弱而衰弱,但是衰减的速度比较慢,到现在为止,仍旧有一部分地脉残留着。”鳄鱼怪瓮声瓮气地说道。
对于这番话,江宁将信将疑,不过他没打算深究下去,就算这家伙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只要这个秘密不是和新科技有关,不是人造地脉什么的,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现在轮到你说了。”鳄鱼怪咧嘴说道,那意思很明显,如果敢骗它,绝对会给江宁一个好瞧的。
“我们有一片大型的福地,正打算把它改造成为洞天。”江宁说道。
“这不可能。”鳄鱼怪瞪大了眼睛,可惜此刻它的眼睛被粘结剂糊上了,白茫茫一片,一点都没气势。
“骗你干什么?如果你有意愿的话,可以跟我们走一趟,亲眼看看。”江宁开始诱惑。
他确实很动心,这条鳄鱼太猛了,攻击强悍也就算了,防御也变态,真要拼命的话,归二爷未必扛得住,老乌龟防御确实厉害,但是攻击力为零。
那条鳄鱼沉默下来。
它其实也心动,但是它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万一是陷阱呢?
说实话,它被江宁坑怕了,这家伙一步一个坑,坑里还有坑,坑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你怕我算计你?”江宁猜得到鳄鱼怪的想法。
“我放不下这边。”鳄鱼怪嘴硬,不过它开口辩解,已经说明自己心虚了,只是它自己没发现罢了。
“这简单。”江宁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只小仓鼠:“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什么意思?”鳄鱼怪的智商显然有点问题,至少跟不上江宁的节奏。
“这是一个分身啊!就是那边缩头缩脑的家伙的分身,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江宁说的缩头缩脑自然是指仓鼠男孩苏飞,这家伙每场战斗都参与,每次都没有任何存在感,纯粹打酱油。
“那又怎么样?”鳄鱼怪问。
“这家伙才修炼了一百多年,都能弄一个分身出来,你是大妖,不至于做不到吧?”江宁又开始嘲讽起来。
“分身?”鳄鱼怪动心了。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就算被骗了,顶多损失一个分身,问题不是很大,万一是真的,一个大型福地对它还是很有帮助的。
再说,它也确实放不下这边,这边不止一块福地那么简单,它还有别的秘密呢!
“好吧,放我起来。”鳄鱼怪说道。
“我还有一件事想弄明白,哈比莫的孙子是怎么和你认识的?还有他怎么说服的你?”江宁必须搞明白这件事,虽然他在那小子的意识之中打入了魔种,但是很奇怪,只要是和鳄鱼怪有关的一切,他都一点不知道,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屏蔽一样。
“你说他啊……小时候他无意间闯入了我的地盘,换成早些年,我肯定会把他一口吞了,但是天地异变之后,同类越来越少,我已经很久没有能说话的对象了,所以就留了他一命,之后隔一段日子他就会来一次,这一次他突然告诉我,有你这么个人,居然能随意施展法术,如果我能够把你抓起来,逼问出能随意施法的秘密,我就用不着整天待在洞里了。”
鳄鱼怪倒也没隐瞒,反正它对那个黑瘦青年并不怎么在乎,那只不过是一个解闷的,顺便也是预备食物。
“明白了。”江宁点点头,然后又问:“那小子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