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家中的长辈又或者是晚辈哪怕是犯了命案,家人把他们藏起来,又或者是隐瞒他的行踪,哪怕是最后事发东窗,官府也不会去追究这些直系亲属对于人犯的包庇,因为这些都可以理解为发自内心的一种天性,一种社会所提倡的仁孝之道。
“老夫果然所料不差,唉……贤侄你为何不愿意读书?若是你能如你爹一般通读诗书,以你的能力,我大麒朝,怕是有你出将入相的出头之日。”黄知府看着何璟晅很是感慨地道。
这话把何璟晅给吓了一跳。“伯父千万别这么说,小侄自知自己有些小聪明,但也很明白自己身上其实有不少的缺点,太过年少轻狂……”
黄知府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何璟晅的自我认知。“老夫在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除了整日苦读诗书之外,根本就不通人情世故,而你小小年纪,就已经走南闯北历经不少磨难,看来古人云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诚不欺我也。”
“可惜老夫垂垂老矣,再无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喽。”黄知府轻抚着鬓角的白霜,很是唏嘘。
最终,将黄知府一直送出了县城,何璟晅这才告辞了黄知府,而临下车时,黄知府叫住了何璟晅,想了想之后又说道。“鉴于若兰县林家的义举,所以本府决定,除了确认与前任之间有牵联的那些财物之外,原本属于林家的财物,将会酌情退还林家。另外,本府回去之后,会发公文予若兰县,原本林家查封的所有店铺和宅院,皆会交由汝父决断……”
听到了这话,何璟晅哪里还不清楚,黄知府这可真是卖了天大的脸面,当下喜不自禁的何璟晅朝着黄知府深深的一揖之后正色道。“伯父之慷慨,小侄会铭记于心,他日若有能力之时,定会报答伯父。”
“你已经为老夫做得够多了……若不是汝父也就你一个孩儿,老夫还真想收你到膝下,认为义子……”言罢,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的黄知府赫然一笑,冲何璟晅摆了摆手之后,退回了马车之中安坐。
很快,大部队再一次起启,向东北方向而去。何璟晅看着大队伍渐行渐远,自失一笑,这位黄知府也算是一个有眼光之人,至少看得出小爷我可是一个很有本事,而且是很有成长空间的优秀青年。
不过,认人当干爹,那是软妹纸级别的绿茶婊才干的事,自己可是纯爷们,而不是刘厢那样的娘化小白脸。实在不希望见谁都叫爹,那会把自己给恶心死的。
自己的爹虽然老喜欢坑自己这个儿子,可那终究是自己的亲爹,嗯,不过黄知府对自己伸过来的橄榄枝,却也让何璟晅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份厚重的礼物,自己既然接下,那么,就应该投桃报李才是。
问题就在于自己该怎么投桃报李,何璟晅站在城外大道旁边的空地上凝神沉吟了半晌,这才一路随来的阿秋的提醒之下往若兰县城城内走去。
何璟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县衙,而是来到了念香阁,找到了林旺虎这哥们,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同时也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别高兴太早。
对于自己家的固定资产能够全部回来,林旺虎都快要喜极而泣了,更何况财物也要进行返还。
看到林旺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跟前又哭又笑,何璟晅也是唏嘘不已,自己的好兄弟,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好好的温言抚慰了林旺虎一番之后,何璟晅离开了念香阁直入县衙。果然,老爹就在县衙内心不在焉的处理着公事,看到了何璟晅回来,就赶紧询问这小子,那位黄知府干嘛了。
当何璟晅说罢,何载旭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刻板的脸庞上不禁多了几分的笑容。“想不到这位黄知府也还真是通情理,不枉老夫在若兰县为朝庭,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情。”
何载旭又陷入了歪歪的自恋模式中,仿佛整个江南,哦不,整个大麒朝,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为民做主,一心为民,吏治清明的代表。
何璟晅很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听着老爹在跟前自吹自擂,直到老爹唾沫星子喷干了,何璟晅这才找着机会溜跶开,决定回屋去睡个早觉压压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