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海气坏了,怒气冲冲到处找条子。魏闵文使劲对魏闵武使眼色。魏云海找到了竹条子要抽魏闵武,叶荷香作势拦着,劝说:“孩子还小,孩子还小,打不得,打不得。”
魏闵武接收了哥哥魏闵文的眼色,又看见魏云海的样子,脸上已经有了些怕意。而魏云海显然还在气头上,叶荷香拦人又不得力,眼看着魏闵武又要挨一顿狠抽,突然叮咣一声脆响,紧接着章金宝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大伙都转过了头,原来是章金宝手中的饭碗不知为何滚落到了地上,没东西吃的章金宝嚎啕大哭。叶荷香连忙过来,将站在旁边的章杏扒到一边,把章金宝搂在怀里,“我的心肝宝贝,没事,没事,掉了就掉了,娘给你再盛一碗。”
哄完了儿子,叶荷香正要吼照看不力女儿,却见章杏已经躬下身正在地上收拾。那边魏云海的怒火被打了一岔,已经没那么冲动了,举着条子对魏闵武喝道:“你给我老实些。”说完了,就丢了手中条子,过来与章杏一道收拾。
瓷碗落在泥土地上,没有破,粮食精贵,落地上用水冲冲也能吃。等章杏站起身时,章金宝已经新捧了一碗,魏闵文扯着弟弟魏闵武上了桌了。
六人围成了一桌吃饭。魏云海只得了两个土匪似的儿子,一来心里稀罕闺女,二来,也是爱屋及乌,对章杏十分上心,自认为好吃紧着劝章杏吃。这使得魏家两兄弟越发不待见章杏。魏闵文还好,只索索发冷眼。魏闵武则故意造出各种声响。
“你吃饭就好好吃饭,把碗敲这么响做啥?”魏云海听不得了,皱着眉头吼道。
魏闵文踩了魏闵武一脚,魏闵武这才收敛了。
用完了饭,叶荷香丢了一句话,“杏儿,把碗收了啊,早些洗了早些睡。”抱着儿子去了上房。
章杏洗了碗,收了厨房,魏家两兄弟房里的灯已经灭了。上房里,叶荷香与魏云海的说话传来。
“魏大哥,杏儿这丫头这事到底要不要紧?”
“不要紧,今年卖儿卖女多得是,一个丫头没几个钱,人牙子虽是有杏儿的契书在手,但也不会为了这几个钱到处找人的,这亏本买卖,他们是不会做的。镇上里正与我有些交情,杏儿户籍随你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真的?魏大哥,还是你有办法……”
章杏进了房,将油灯搁在架上,正要脱衣上床,突然发现自己新铺的床有动过的痕迹,耳听得门外似有脚步声靠近。她眼角往房门瞟去,门缝里透进来的亮光果然被挡住了。
她一把掀了被子,一股骚臭扑面而来,床正中有一块色泽明显偏深,不需凑近闻,她都知道那是什么。
门外有人捂嘴低笑,章杏才转过身,就听见一连串离开的脚步,往对面前面跑去,不一会,“砰”关门声响起了。
章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床中间那么大一泡尿,她今晚别想睡安稳觉了。</dd>